白景墨无奈地撇了撇嘴,定眼看了她一眼,见她低着头,不肯相见,方才拂袖而去。
估计是太后的意思,嬷嬷搬了张凳子亲自坐在了她面前不远处的长廊,看着她跪,眼里倒是也有几分可怜之意。
她从前从没跪过这么久的时间,双手刚刚被绑得麻了,还没缓过神来,又不能施法,这会儿也只好老老实实跪着。
好在跪得久了也就习惯了,只是身子不自觉往前倾,有好几次险些摔到了地上。
估计是刚刚白景墨的那番话起了作用,嬷嬷看她这不容易的样子,倒也没为难她,吩咐人给她下面垫了软垫,总算好受了些。
好在春日里的日头不算毒辣,晒得她不热,只是有些昏昏沉沉。
先前还能感觉这膝盖酸麻肿胀,但越到了后头,却是越没了感觉,跪得也有些习惯了。
她乐观地想道,就当是练功罢了。
而白匪阳这头跪在御书房门前,往来议事的大人都看在眼里。
这事也是奇怪的,朝堂上发生的事同二皇子虽是有关,但炎上皇这种老谋深算的人定然是能看出事情的蹊跷,断然不会轻易定下结论,再说定了结论,也是由刑部执行,秉公处理的。
断然是不会叫他这样一位天之骄子跪在当头的。
奈何陛下下了令,不允许任何人帮白匪阳说话,违者一律重罚。这事的缘由又谁都不清不楚,便没有一个敢帮着他求情的。
连一向在朝堂上帮白匪阳说话的王丞相,过了白匪阳的身边,也只是深深叹气,又频频回头,一句话也没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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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着的时间很难熬,她只得数着地上的石头,但地上的石头又没个区分,数来数去又数到了开始的那个石头上去,她也只好作罢。
好在太后院子里面清净,树木殷殷,芳草萋萋,鸟鸣虫叫,此起彼伏,倒也让人不由得心生愉悦。
可惜这园中的一草一木虽是同类,她们却是没有慧根的精灵,没办法与之交流。
不过一想到就算她有了慧根,也要同她们一道杵在这里,她心里又不免有几分悲凉之意。
看来当了这么久的凡人,她的情绪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不知跪了多久,从太阳晃眼睛、一片盎然,跪到了夕阳迟暮、晚风习习,她的肚子饿得都能唱出个曲儿来,意识也有些混沌了,才被人叫起来。
膝盖跪得木然,全然没了力气,还是两个宫人一人一边把她给拖起来的。
好在她手恢复了些力气,便施了回复术,让双腿暂时有了力气。
不知是因为这好一番的折腾,还是别的缘由,她感觉自己的灵力不如往日里充沛顺畅了,回复术也使得不咋样,膝盖仍是生疼生疼的。
好不容易缓慢出了宁安堂,便远瞧着着殿门口站着一个身形十分熟悉的人,她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身边,打着灯笼瞧他。
忽地那人转过身来,吓了她一大跳。
“洛二小姐。”
原来是林雾。
这林雾不知遭了什么事情,眼睛都红了,面容又分外憔悴。
她来回扫视了一番,发现他膝盖处有三四处摩擦的印子,心里明白了什么,不由得面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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