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里面那个公子就是颜氏的独子,当年被家仆舍命护送才逃过一劫。”门口擦拭廊柱的老女仆,一块抹布就在一个地方反复擦拭,嘴里却不停。
“如今却被二小姐带回来,游历人间多年的二老爷也回来了。说不定我们林氏一直在保护他,不然当年一个小孩子怎么逃得过玄门百家的联手搜捕啊。”廊前扫地的老仆也跟着津津有味的猜测起来。
“是啊,老爷和颜宗主可是世交,据说还一起学过艺呢,那时候才这么高。”老女仆抬手比到自己的腰间,仿佛亲眼见过一般,林氏与其他玄门宗室不太一样,不修习术法,家仆称呼也像寻常大户人家一样,叫老爷,不称宗主。
突然,里面的门打开,粉色衣衫,形容清冷,正是林蝶琨,对老女仆说:“快去请老爷,阿粤醒了。”
老女仆手一哆嗦,收回抬起的手,赶紧摆出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擦柱人的架势,听到林蝶琨的吩咐,愣了一下,然后再身上擦擦手,一路小跑的往林氏的书房充栋阁。
林蝶琨伏在程粤旁边,轻声的叫程粤,“阿粤,阿粤。”
程粤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似醒非醒的看着林蝶琨,眼中毫不掩饰的温柔怜惜,昏迷中这张脸无数次的出现在他肺腑欲裂的痛苦挣扎中,此时的他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程粤试着动了动手指,有点麻木,有点无力,昏睡中他无数次想抱抱那个给他希望的身影,却总是如梦如幻一场空。但他依然忍不住抬起他沉重的好像注铅的手,帮她理理有些松散的头发。
林蝶琨见程粤可以自己活动,有些激动的握住程粤艰难抬起的手。程粤仿佛被刺痛一般,眉头微皱,极力整理自己的思绪。但是却周身疼痛,五脏欲焚,眼前忽清晰明朗,忽模糊不清,张张口,嗓子干燥,仿佛能吐出火来,看着林蝶琨渐渐晃动模糊的身影,程粤又昏睡了过去。
“老爷,当心台阶。”门外传来老女仆的带路声,随后推门进来的正是林氏宗主林若阳,和多年游历在外地的师弟丹扬子。林若阳清素单衣,不染纤尘,雅致高洁,丹扬子襟带飘飘,目下无尘,冷若冰霜,丹扬子轻功了得,但是医术不如师兄,林若阳医术无双,却并不会任何高深术法。
“琨琨,程粤醒了。”林若阳边进门边问女儿。
“刚才醒了,但是现在有昏睡过去了,阿粤好像很痛苦。”林蝶琨不自知的竟然在父亲面前也称呼为阿粤,林蝶琨的母亲生下她就去世了,多年来林蝶琨一直信赖父亲,父女间毫无嫌隙,也没有什么秘密,与程粤,肖寂风,阮柒柒一起经历的所有事情,包括程粤身上的灵石都毫无隐瞒的告诉了父亲。
林若阳手搭在程粤的手腕处,闭目捻须,片刻间将程粤的手放了回去。林蝶琨眼神紧随父亲手指的起落,焦急的等待着父亲的判断。
“灵石化无形为有形,又以无形之力和程粤结合一体,灵石之力在他体内游走,一时间他难以驾驭,所以才昏迷不醒,程粤简直是天选之人啊,颜家奇人辈出啊,只是是福是祸就要看他的造化了。”林若阳自言自语一般平视前方,眼神似乎没有落到任何事物上,而是仿佛重现了如程粤一般年轻俊朗的颜非和少年的自己。
“程粤怎可能驾驭得了灵石的力量呢,他不会一直这样昏迷下去吧。”林蝶琨一心只有程粤的安危,没发现父亲若有所思。
“他每日内外服的药都是我为他精心调制,就连房间的熏香也可以帮他调理气血,灵石之力更会帮他恢复的。”林若阳看着焦急的女儿笑着说道。
林蝶琨看懂了父亲的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但心里一直有个疑问,犹豫之间还是问了出来,“父亲,当年的颜老宗主也是这种情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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