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净子闭起眼睛叹气一声,“罢了,来吧。”
窗外的惊雷已经开始震彻,惨白的闪电接二连三的出现,将这本就暗沉的地方添了几分瑟缩之感。
脸上已经没有丝毫血色的薛衡抬起头来瞥了外头一眼,恰好看见倦鸟归林,风起云涌的一幕。
他怆然一笑,拒绝了清净子的搀扶之后自己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
“我还能再献祭多少次呢?”薛衡哑着嗓子问道。
他唇角含血,面色惨白,眉眼如同浸润在绝望之中一般让人看之一眼都会为其心颤。
清净子转过身来,声音还是多了几分可惜之感:“加上这一次三次而已。”
“三次?”薛衡垂下眼睫,他将大氅脱下来,先行一步走向后院:“开始吧。”
……
而在另一边的景阳不知为何,忽然一整心慌,她身体一顿,似乎连呼吸都在扯着胸口疼。
“游公子怎么了吗?”轻轻柔柔的声音响起来,景阳低着头将异常敛去,笑意重新挂上脸之后这才抬头看向陈青月。
“无碍,只是老毛病而已。”景阳说得云淡风轻,面上已经没有了任何不适之色。
今日和那宋无端说完那话之恰巧遇到了愁眉苦脸,一筹莫展的卫青。
身为曾经成功帮助过这卫小将军讨妻欢心的成功人士,景阳的身影一出现便让卫青如获至宝。
他当街就拉着景阳急匆匆的往着将军府赶,用他的话说,若是再不来个人解了这个局,他早晚要成为一个鳏夫。
先前景阳还以为那人是夸张了说,但等见到了陈青月,景阳才知这卫青还是保守着说这话了。
她眼前这个女孩脸色憔悴,眉眼含愁,那一副积郁在心的模样明显到了不能再明显。
也是,陈青阳现在危在旦夕,甚至就连他们陈家都可能在一夕之间覆灭,现下陈青月这般忧愁倒也在理。
若是自己顺着帮了这个忙,倒是有个很好的机会介入这朝堂之中,而且还能借助这件事情让这卫小将军欠自己一个人情……
景阳若有所思的看了陈青月一眼,而后又低头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夫人到底不必过于忧心,陈大人自是齐人自有天福,必定不会出事的。”
这话一出,陈青月那双星眸瞬间便氤氲起了泪花,看着景阳欲言又止,最后百般言语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这副模样可是把卫青给心疼坏了,他立马就忘记了先前被陈青月气到话都说不出来。
现下一副心疼模样的凑过去笨拙的安抚道:“不哭不哭,我会想办法的好吗,我们不哭不哭。”
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当着这两人的面抱人,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让景阳看得叹气一声,借着喝茶的姿势不断朝着卫青使着眼色——你倒是抱她呀!
——我……我害怕。
——害怕你个头哦,给我抱!
景阳借着茶杯的掩饰白了卫青一眼,现下总算知道了这榆木嘎达为什么总是会去睡书房了。
连薛衡都比他会惹女孩子的芳心,真是的,在外面看起来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怎么在心爱之人面前倒是怂成了这种模样。
被景阳嫌弃的卫青在犹豫了一瞬之后正要去抱抱陈青月之时,却不想人家姑娘此刻已经将脸上的泪痕都擦干净了。
她抬起头来正视着景阳,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让公子见笑了。”
“无碍,人之常情罢了。”景阳咽下了口中的清茶,面色沉静,动作优雅的将茶杯置于桌子之上。
余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丧气的卫青,景阳沉吟了一瞬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陈大人的事情我略有耳闻,也了解一些其中的弯弯道道。”
“这事,倒是可以帮上一帮。”
这话已经有些越界了,因为陈青阳那件事情牵扯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却被眼前这个风雅潇洒的青年以着那种轻松的口吻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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