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满的奏折被扣,人被打了回来,而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是他不想有反击,而是,他突然发现,谁也指挥不动了。
现在整个都司衙门里边,一个都指挥使,一个都指挥同知,三个都指挥佥事。
之前的时候,有两个都指挥佥事是唯的命令是从,一个是跟着李文胜。
但是现在,突然之间,那两个都指挥佥事完全不把他当回事儿了。
这下佟满慌了。
这等于他只剩下个都指挥使的名头了,却指挥不动都司衙门里边的任何一个人。
也有人跟他说过,赶紧跟杨林汉认个错,毕竟培养起来他这么个都指挥使不容易,说不定杨林汉就放过他了呢。
佟满也想过,但是思前想后,他决定这次倔强一回。
他觉得,给杨林汉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就这么不把人当人看呢?
所以,这次他决定倔强一回。
只要杨林汉最后还是用他,那在他看来,萧默就是块案板上的肉,什么时候想过去剁了就剁了。
数日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九月末。
夜里,月色晦暗,天空时不时的飞过几只蝙蝠,扑棱棱的声音给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更加幽密。
六榕寺。
严贺宽疾步穿过一条林间的石板路,由于刚下过雨,长着青苔的石板很是湿滑,有好几次严贺宽差点儿摔倒。
提着灯笼的小厮有好几次想要去扶严贺宽,却全被严贺宽给推开。
他的内心很不平静。
这条悠长的石板路他不是第一次走,却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走的这么艰难过。
他即将亲手导演一场大戏,但是这场大戏却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他和佟满一起来的。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眼看着就要拐向禅房,严贺宽停了下来,偏头看了两个小厮一眼,小厮弓着身子将一个灯笼递给了严贺宽。
严贺宽提着灯笼走进小院,看着明暗不定的烛光,听着清脆的木鱼声和似有似无的诵经声,严贺宽叹了口气。
“咚咚咚……”
“来啦,进来吧!”
“咯吱……”
严贺宽缓缓的推开了房门,走进禅房。
木鱼声终于停止了,盘腿坐在榻上的杨林汉睁开眼睛,微笑着看着严贺宽。
严贺宽记得,当初他第一次见杨林汉的时候,他就是这个表情。
“佟满还没有动静?”
“没有?”
“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那就动手吧!”
“可是……”
“去吧!”
木鱼声再次响起,严贺宽缓缓的退出了禅房。抬头望着被乌云遮蔽的天空,一点儿星光都没有。
总督府内,陈矩陈巍叔侄相对而坐,正在对弈。
陈巍说:“叔父,估计佟满都等不到朝廷的旨意了。”
陈矩说:“确定了?”
陈巍点点头,说:“咱们要不要插一手?”
陈矩说:“萧默有动静吗?”
陈巍说:“没有。”
陈矩说:“把眼线都撒出去,其余的人,尽量不要出去。”
陈巍说:“叔父,咱们真的不用添把火吗?”
陈矩看了陈巍一眼,语气悠悠的说:“巍儿,该拿的东西拿,不该拿的东西,想也不要想。可曾听闻引火烧身?”
停顿了一下,陈矩说:“搅动广州这潭水的终究还是得萧默这个小子。你不行,我也不行,佟满不行,杨林汉也不行。”
陈巍笑道:“这就是您常说的大力出奇迹吗?”
陈矩跟着笑了,说:“有时候,大力真的能出奇迹!你输了!”
陈巍一看,光顾着说话了,他的大龙已经被死死的封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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