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络腮衙役听后,只是缓缓点头:“如此说来,你们全村都有参与?”
村长惊惶未定,颤颤巍巍道:“都是小老儿的主意,你们将我捉拿归案便是,可千万要救救我们村子,那王何氏真的来复仇了!”
“愚蠢,若是全村行凶,则法不责众,且随本差县衙走一遭,录完口供,算是交差。”
络腮衙役只是骂了一声,用活人献祭在大夏国并不算稀奇,官府禁不了,又不敢处罚太紧,一个不好便会激起民变,最后无非是谴责一番了事。
何况,被献祭的女人还是村里的暗门子。
娼为贱,既是贱民,自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倘若真的受理此案,为娼妇讨还公道,必然会引起百姓不满,最后吃力不讨好的还是官府。
李修竹暗暗长叹一声,听到这里,就知道那女人白死了。
案子简单问询两句就算结了,证人、尸体都没搜寻,实在草率到令人发指。
虽是意难平,但也无能为力。
“小老儿多谢差爷宽怀大量。”村长悬在心里的石头落下,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拉着衙役进村,硬说要好好招待他们。
但又不敢冷落李修竹,赔着笑脸道:“仙师,香案已备好,您看,法事何时进行为好?”
李修竹不想继续过问这里的事情,只想拿了钱早点走人,便说道:“现在吧。”
衙役大老远过来,屁股还没坐,又要走的话,总是有些不甘心,便心安理得留下来,至少要蹭一顿热饭。
……
越溪河边,摆了一张香案,香案上放着一只烧鸡,一只卤猪头、几样点心。
一袭青色道袍打扮的李修竹望着风平浪静的河水,扬起一把糯米,举着桃木剑一边舞一边唱。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
“道可道,非常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隐藏在黑暗力量的钥匙啊,在我面前展示你真正的力量……”
“魑魅魍魉,一剑破万法!”
“大威天龙,般若诸佛,世尊地藏,般若巴嘛哄……”
起初,村民暗暗点头,仙师就是仙师,一听就是有真本事的人,可听着听着,感觉不对味了,怎么道士念起了和尚的台词?
一旁看热闹的络腮衙役早些年办案的时候,见过一些有本事的道长,没有一个像李修竹这般轻佻,他端起酒杯,饮了一口村民自家酿的酒,冷笑道:“村长不像是请了仙师,而是请了走江湖的戏班子。”
村长面色尴尬,也看出李修竹确实不像正经仙师,便出声问道:“仙师,如何了?可是祛除了邪祟?”
李修竹高深莫测地捏起一个指诀,缓缓收起桃木剑,扯了根鸡腿填进肚子,这才在众人目瞪口呆中说道:
“冤有头债有主,王何氏尸体还在河中,怨气冲天,尔等需将尸体入土为安,这段冤孽方能缓解些许,此后每年寒食,为她祭祀扫墓,切记。”
一众村民个个面色惨白,反倒是络腮衙役带头笑了起来:“荒唐,纯属妖言惑众,区区鬼物除了便是,为一娼妇立坟扫墓,做那孝子贤孙,传出去岂不败坏我县名声?”
村长自然也不愿意为寡妇捞尸,身后的村民更是连连后退,谁都不想下河。
但又不敢得罪仙师,便从身上摸出一两银子,递给李修竹,惭愧地说:“仙师见谅,村里向来没有为寡妇立坟的规矩,恕小老儿难以领命。”
“随便,命是你们的,自己不珍惜,旁人多说无益。”李修竹本来是打算替枉死的王何氏收敛尸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既然村民不肯听从,只能作罢。
银子到手,此间事了不了,都与他无关。
他要走,村长也不挽留,却是转身看向衙役:“各位差爷,还请你们为我越溪村主持公道啊,那王何氏若真化身怨鬼,我们只怕难逃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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