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纯之一愣,道:“请使君明言。”
“当初我与洛阳城百姓有约,凡是骚扰百姓,强抢百姓财物妻女者,斩!”
听闻此言,司马纯之脸色大变,他后退一步,指着文延之颤声道:“我乃陛下亲命祭祀特使,尔不过一武夫,安敢如此大胆?”
文延之缓缓拔出腰间环首刀,笑道:“司空还记得我乃一武夫,很好。洛阳城中胡人不少,约合百姓总数十之三四,司空如此胡为,被胡人袭杀,也不奇怪。届时陛下虽不至于全信,可总也能信个五分,我固然要得处置,可比起司空性命不保,还是很划算的。”
司马纯之见文延之不像是开玩笑,他忙转身向外,想要逃走。
文延之这时却道:“不过,这件事也不是不可商量。”
司马纯之闻言停下脚步,大喜,道:“使君请说!”
“这女郎该不是司空授意掳来的吧?”文延之笑道。
司马纯之马上反应过来文延之话里的意思,忙道:“不是,是那门下小人想讨好我才做出此举!我不过是将这女郎带来驿馆医治,马上就命人遣送她回家。”
文延之指着屋内司马纯之的一个门下近臣,道:“可是此人?”
司马纯之连连点头。
文延之喝道:“拿下!”
随即外面有士兵进来,将那人按住了。
那人大惊,挣扎着大呼冤枉。
司马纯之怒道:“再敢喊冤,我灭你满门!”
那人经这一吓,马上住嘴了。
文延之又随手指了一个,那人战战兢兢跪下,不敢反驳。
“将门外部曲首领唤来。”文延之又道。
司马纯之试探着道:“吴军候他……”
既然得罪了司马纯之,文延之自然不放心他这五百部曲,这个部曲首领是必须要杀的。
“只这二人不足以平民愤,请司空虑之。”
司马纯之想起刚才文延之拔刀的模样,只得闭上了嘴。
吴军候进来之后,马上被两边士兵夺了兵器按住,他大惊,道:“司空!司空!我犯了何罪?”
司马纯之心虚不敢看他,只道:“吴军候你安心去吧,汝妻子父母我不会亏待的。”
吴军候大怒,挣扎着对文延之骂道:“你这南貉武夫竟敢污蔑忠良!我誓杀汝!”
刘袭见他还要骂,上前两步,直接用刀柄砸在了他嘴上。
吴军候痛呼一声,满脸鲜血口不能言。
文延之对司马纯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外面百姓还请司空安抚。”
司马纯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连点头,道:“应该,应该。”
一行人来到驿馆门口,司马纯之咳了两声,指着被押住的三人,道:“诸位百姓,经文刺史和刘太守提醒,我才知这三人为讨好我,竟瞒着我强夺良家妇女。文使君与尔等有约,晋军绝不扰民。今我门下三人知而违反,当依令处置。”
文延之对刘袭点头示意,刘袭拔出刀,当着百姓的面,一刀一个,连斩三人。
司马纯之没想到文延之竟直接将这三人当街杀了,他吓了的腿脚发软,险些昏过去。
这些饱经战乱的百姓对此场面反而不觉有异,见三人被斩,皆大声欢呼。
“我家女郎呢!”那女子的阿耶见此终于敢站出来讨要女儿了。
司马纯之吓得不能说话,文延之站出来道:“女郎受了伤,刚经诊治,你可入内将其接走。”
这位年近四十岁的父亲这才拉着自己的儿子,跟着引路奴仆入内。
外面的百姓则都盛赞司马纯之和文延之等人。
过了一会,那父亲扶着自己的女儿走了出来,他的儿子怀抱着几匹绢帛。
想必是这女郎到街上卖布,结果被睡醒闲逛的司马纯之撞上了。
女郎刚醒,脸色还有些苍白。
三人又是一番恩谢,文延之送了他们几匹彩绸,权作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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