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佛学东渡 佛道之争 (2-2)

道一缓缓开口，语出惊人：“应是与我半路相遇，从妖山归来，同日抵京的杀人大儒，柳絮先生。”

“柳絮？！！竟然是他？！！”

崎涼真人面露惊色，心中难以置信，“柳絮，他竟然真的从妖山活着回来了……”

能扛过妖山刑罚，那么，这五十年间，柳絮到底得斩杀多少妖魔？！

若按《妖山刑典》：三十年以上重刑犯，日斩百妖，夜除十魔；一年杀十二妖王，十年灭一妖君计算。

那将是！天文数字！

不敢想象，柳絮他到底如何撑了下来！

莫名的，回想起五十年前，柳絮败旗后，曾在诸子百家面前立下誓言的画面。

那时，柳絮刚过三十，却以满鬓微霜，在第八十一旗的筑台上，他弃笔立誓：“待五十年期满，我柳絮势必备筹厚礼答谢诸位今日骥贴之举！诸位，都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如今柳絮归来……”

崎涼真人望着道一，忧心重重：“今年，真是多事之秋的一年啊……”

佛道之间必有一战，朝廷与天子之间必有一战，诸子百家与少年苏睿之间也必有一战，现在，就连柳絮与诸子百家……

犹豫片刻，崎涼真人不得不提醒道一：目前柳絮与诸子百家的关系十分敏感，身为道庭首徒，未来道主，他不能轻易的将个人交友喜好表现出来。

“师弟，柳絮三叛师门，终究是犯了天下文人禁忌，你与他，浅谈即可，莫论深交！”

道一木然，沉默片刻，沉声说道：“三叛师门，虐杀读书人，那是尘封五十年的旧事，其中真相，恐怕除了深埋地下的渗渗白骨，也就只有当事人柳絮自己一人清楚。”

“况且，柳絮为人，虽杀意滔天，却身怀正气与坦荡，绝不是传言中的那般残暴无情。”

这是他与柳絮连续相处数日的最终结论。

“可柳絮，终究是灭了读书人宋氏、杨氏、蔡氏一百六十五口满门。”

三门为师，三门死绝，若不是恰逢新皇登基，杀儒不详，柳絮当时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

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崎涼真人却是不想因为一个外人影响同门之间的关系，无奈后退一步，说道：“你既认定他为故旧好友，那么，莫让人家久等，速速前去吧……”

道一看了崎涼真人一眼：“师兄，那我去了……”

……

崎涼道观观外，苏睿坐在车辕上，一边提溜晃荡着双腿，一边抬头看向四周浓密茂盛的参天大树，心中总感觉隐隐不对劲，“柳絮，你有没有发现，一路走来，莫说蜻蜓麻雀不见一只，就连蛙鸣蝉声都消失了？”

浑身包裹在灰麻兜帽中的柳絮愣愣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喜欢清幽。”

苏睿茫然不解：“什么意思？我在和你说自然现象，没让你谈主观感受。”

柳絮：“……”

默默掩藏起浑身四散且多此一举的杀意，柳絮郁闷道：“你出现幻觉了。”

随着柳絮话音落地，顿时，世间一切喧闹声又都回来了。

苏睿凝眉，面现疑色：“好像，还真出现幻觉了。”

……

“有趣，有趣！”

青莲乍现，道韵流转，青石台阶的尽头，是他耳通大乘的道一，正在一步横跨九十阶。

一步挪移，咫尺千里。

此时，他却是迫不及待的想去认识那位，与柳絮对话极为幽默，错把杀意当成幻觉的有趣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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