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废后吴氏 (2-2)

吴氏见他这样莫名所以，脑子闪过无数种可能，突然意识到了点什么，心里猛的坠了下去，努力保持着淡定，颤声问：“张公公，是皇上要杀我吗？”

张敏不答话，也不起身。

吴氏冷笑道：“是了，皇上怎么会想起我，是万氏要杀我。”

等了片刻，见张敏依旧不答，只是跪在那里，任由湿哒哒的雨水从身上、头上流下。

看那太监只身前来，既没带随从，身上也没带着器物，她猜度着，张敏不是来杀她的，稍稍放松了心，却疑问未解，又问：“到底什么事？你起来说话。”

张敏却呜呜的哭了起来，连连磕头只是说着，“奴才死罪”四个字。

吴氏叹了口气，说：“即便你犯了死罪，求我又有何用？我只是个被废的皇后。”

此时，张敏才说道：“这件事，宫里头只有吴娘娘能救命了。”

吴氏愈加疑惑，关切的问：“张公公，到底何事啊？你好歹说给我听听。”

张敏哭道：“娘娘，此事事关皇上、事关祖宗、事关社稷，我不说则已，说了奴才这条贱命送了则罢，恐怕也连累到娘娘您，但是我若不说，奴才如何对的起皇上，如何对的起祖宗。奴才知道，娘娘出身忠门，心怀社稷，是个大慈大悲的人，所以此事只能找娘娘您，兹事体大，只需让门外小太监禀报万贵妃，奴才立下就回去吞毒自杀，绝不至牵扯到您。”

吴氏听到万贵妃这三个字，心里一颤。

张敏的言辞明摆着是对万氏不利，否则，何必说禀报万贵妃呢？她言语恳切，又以死表明心迹，看来不是小事，心下自忖：如果就此让他走，那自己肯定是无忧的，不过，他所说若真的牵扯到祖宗社稷，我只求明哲保身此生良心何安，好歹听听什么事，再做打算，苦笑道：

“我现下的光景，还怕什么连累，你说吧。”说着，起身假托张敏的手腕，让他起来。

张敏站起身，用湿哒哒的袖口把脸抹了几抹，好让人看不出哭过的痕迹。说：“娘娘可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为何皇上妃嫔甚多，却始终没有个皇子、公主？”

吴氏当然清楚这是万氏作祟，她与万贞儿的矛盾已深，没什么好避讳，幽幽地说：“凡是宫里妃嫔有了身孕被万氏知道便会小产，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吧？皇宫就这么大，还没听说哪个能逃脱她的手掌。”

昏暗的灯光被风吹的忽明忽暗，张敏机警的瞧了瞧四下，低声道：“不是的，总有人逃脱。”

忽然轰的一声雷响，吴氏身子跟着一颤，惊问：“是谁？”

张敏也不再隐瞒，答：“后宫内藏库的女官，纪氏。”

“生了没？什么时候？男孩，女孩？”吴氏一把抓住张敏的手腕，问，她并不知道纪氏是谁，她也并不关心这些，但若是有人诞下皇子，那这个皇子将是皇长子，确实是关系江山社稷的大事，吴氏即便身在冷宫，也难免极为关注。

“半个时辰前，是个皇子。”

吴氏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哈哈的笑了两声，道：“果然是个皇子，皇上万幸，祖宗万幸。”心想，“万氏，你千防万防又能如何？”

脸色由平静转为欢喜，但想起这孩子恐怕也难逃万氏毒手啊，又慢慢转为忧虑。

道：“这是个天大的事儿，你把前前后后说给我听，丝毫不能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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