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漱雪楼 (3-2)

现在已经离品琴大会开始，还有不到半个时辰，楼上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落座了，那些不能上楼的，便挤在广场上。不能上楼的那些人，也没见谁闹腾，大家都是秩序很好的遵守着安排。那些上楼的被小厮引到属于自己的座位落座。易枫也被引到了四楼，偏向右楼处，找到自己的座位后落座。桌上已经摆上了各色点心，和茶水。然后对小厮点头致意谢过，小厮作了一礼离去，再去引导其他人。易枫看着小厮离开，突然心里一动，便纵目观察其他小厮。果然，脚下沉稳，步履轻盈，像是练家子。怪不得无人有意见，突然易枫对这个陈公子有了兴趣，隐约觉得这个陈公子不是一般的富家子弟。

易枫游目四顾一圈，只见每层楼，皆是白玉雕栏，墨绿飞檐。每个围栏后，皆有座位，其上挂有珠帘，若是不想被人注视，怕生者，可以将珠帘垂下，亦可透过珠帘的间隙瞧见下方的圆台。

易枫打量了一圈，暂未发现什么可疑，亦未瞧见阿鲤，心想又不知这小妮子躲在哪个角落里了。便想先不寻她，到时料她自会出现，凭她使毒的功夫，也不至于被人拐跑，只有她拐跑别人的份。

现在离开始还有一刻了，楼上的都已渐渐落座。楼下广场上，也早已摆放好了桌椅，人们有坐有立。

反正马上要开始了就等着吧，易枫拿起一个糯米酥，放入口中，一口咬下去，只觉酥香软糯，甜而不腻，带有一种淡淡的奶香，又似含了一丝茶香。一口下去甚觉满足，吃完一个，忍不住又拿了一个。

吃完两个糯米酥，便端起茶饮了一口，只觉入口清冽，继而浓郁，然后满口生香，随着一道水线顺着喉咙流入腹中。易枫闭起眼缓缓回味了一下，只觉甚是好茶，这陈公子，看来是真有钱，这等好茶竟然都拿出招待客人了。

品完茶，只听下方，响起了丝竹声，曲调婉转动人，易枫便提起注意力，看向圆形舞台。

一群少女身着淡黄衣裙，手持着乐器，从两边楼梯缓步下来，边演奏，边走向舞台，走到台上两边停下，依次站好不动。在乐曲声中，又一群少女，身着火红色羽衣，像是一只只凤凰，翩翩起舞，拾阶而下。合着乐曲的节拍，飞舞着身姿，两边舞者交会而过，又再度交会而去。甩动起红色的长绫，在空中飞舞，波动，缠绕。

一部分舞者飞身而起，借着长绫的劲，踏着红色长绫，两人一组配合着起舞。脚下的红绫，像是一片片红色的海洋，和一阵阵波浪。身穿羽衣的舞者，就像是，一群火红的凤凰。

曲调继而婉转低沉幽咽起来，舞者越发舞姿急促起来，红绫波动，浪花越来越大。站在红色浪花上的凤凰们，挥舞着翅膀，抚向彼此，贴紧相拥，哀婉低诉，随即又迅疾分开。然后乐器发出一阵急促高亢的声响，像是凤凰发出的哀鸣，连绵不绝，一浪高过一浪。

突然又急速平缓，舞者的舞姿也不再那么急促，缓慢的舞动着，红绫的浪花也平缓下来，渐渐风平浪停，归于平静。

幽然，安定，寂静，只有平缓的曲声，世界像是进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寂中。

火红的红绫，平整的像是一片宁静的死海，而那群凤凰也像是已经死去，一动不动，怂拉着身姿，委顿在海平面上。

突然，曲调再度婉转激昂起来，一根根红绫突然竖起，打着旋儿，像是一堆堆冲天而起的火焰。那群委顿的凤凰，似乎又活了过来，再度舞动起身姿来。张开翅膀，飞舞而起，在空中漫舞，跳动，围成一个大圆圈。曲调开始悠长缠绵起来，时而轻快，时而低婉，像是充满欢乐，忽然又像是充满哀伤。

在曲声中一个身着白色羽衣的舞者，缓缓而落，舞姿优美，又满是飘逸。如同一只从九天而来的白凰，下临凡尘，带着光辉与圣洁。像是要照耀尘世，洗涤人间，抚慰苍生疾苦，祛除磨难。

一时所有人都看的痴了，浑然忘了这只是一场舞蹈，想要产生一种膜拜的冲动。

易枫一时也被吸引住了，只觉那白衣舞者，跳的甚是柔美，像是一道月光，明亮，纯洁，

又像是晴天的白雪，莹莹闪亮，粲洁，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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