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咒术怪 (2-1)

俞宸醒来时，遭遇了人生中最难以忍受的头疼。

那感觉像是有千百人同时在脑中嘶吼，他不得不抬手制止周畅拿水给他的动作。

周畅见他扶着额头，脑门上都留下冷汗了，便讷讷地将水放在一旁，等俞宸脑内的痛楚稍稍平息后，他才试探地问道：“你……感觉咋样？”

俞宸张了张口，可还是无法言语，像是有个东西堵在嗓子眼，闷得慌。

又缓了好一会，俞宸才总算能说话，声音却沙哑得彷佛喊了一天一夜。

“诡异……”他道。

“你破解了三十六号诡异。”一道女声蓦然接话。

俞宸这才发现床畔有位穿白大褂的女医师，一头毫无瑕疵的大波浪卷发垂落于肩，加上她美艳的五官与凹凸有致的身材，活脱脱像是漫画中的御姐。

俞宸见过对方，虽然只有一次。

“江医师。”他微微点头示意，这次说得比较顺畅了。

“真是太乱来了。”江燕虽然略带斥责，语气却很温柔，“不过，想必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你不使用斗符是无法脱身的。”

“没感觉有哪里奇怪吗？”周畅望了江燕一眼，他更担心斗符的副作用会对俞宸造成某些不可逆的影响。

俞宸点了点头，接着以跌破两人眼镜的平淡语气说道：“我的腿不能动了。

就在方才醒来时，他尝试坐起身，却发现双腿都无知觉，身体又一时使不上力，只能继续躺着。

周畅愣了片刻，直到俞宸补充道：“真不能动。”

“什么？！”周畅这才变了脸，急急掀开俞宸的被子检查，却被江燕制止。

“让他休息吧。”江燕对俞宸道：“等等会送餐过来，若你吃得下就尽量吃，吃不下也别勉强。”

她才刚说完，俞宸腹中如火般燃烧的饥饿感立刻迫使他点了点头。

两人离开后，俞宸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医院送来的餐点，开始感到昏昏欲睡。

对不起。

那道他曾经在场域中作梦时听见的女声再度出现，连他也不确定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幻想。

恍惚之间，他彷佛看见眼前有一道光，而光的尽头伫立着一人，很遥远。

她背光向他走来，那时他看见──

俞宸陷入了深眠中。

＊

事后，院长也来与俞宸谈话。

对于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院长，俞宸并不熟悉，但很明显她的气场与其他人完全不同。

至少从周畅与江燕恭谨站在一旁的模样看来，院长并不是好惹的人物。

“为了避免同样的事再发生，我们会派人贴身保护你，至于人选，目前正在商讨，已确认为与你同校的学生。”女人绾成髻的头发一丝不苟，话语也如同她的打扮那般，简洁有力。

俞宸注意到女人用的是肯定句，代表他没有拒绝的余地，于是他颔首。

女人朝周畅一扬下颔，“记录。”

“好的。”

俞宸原以为她是要和周畅拿某本纪录，没想到女人说完话后便离开了病房。

周畅一屁股坐下。

“好了，依照规定，我们必须记录你是怎么破解诡异的，在场域中又发生了什么事。”他拿出平板。

俞宸整理了一下，才缓缓道来。

“切，那群人……为啥救他们啊？从头到尾都没相信过你，你这也太圣父了，万一挂在里头怎么办？你还没法正常发挥能力，顾好自己就行了！”俞宸还没什么情绪，周畅却一面记录一面咬牙切齿，简直比当事人还气。

事实上，俞宸有自己的考量，并不是为了拯救而拯救，一方面他想试试自己能力的极限究竟在哪里，另一方面也是测试符咒在场域中的效果，毕竟从来没人进入场域后还能全身而退的。

俞宸停顿了片刻，“你在生气吗？”

“没有！”

“你说你最后按下四、五、三、一，是怎么决定这顺序的？”沉默许久的江燕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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