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甘 (2-1)

江南之地商业繁华，钟家在其中并不起眼，但钟家有一个女儿钟舒，生的甚是美丽，远近闻名，更难得的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道多少人家为了娶得她而踏破了钟家的门槛。

可钟舒喜欢的却是钟家的一个养子，两人两情相悦。

钟家家主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对于女儿和养子的感情，他选择了成全这对有情人。

两人订婚前夕，侵略者发动全面大战，悍然入侵神州大地，数月时间攻城略地，占据了数省之地，生灵涂炭。

神州大地危矣。

江南之地远离战场，觉得战场离他们很远，纵情歌舞，没有预料到战争很快就会波及到他们。

但钟家养子钟纶告别养父和未婚妻，毅然决然北投军。

一开始，还寄信回家，但渐渐的，没了声息。

战争以超乎所有人的预料波及到了江南，数不清的家庭家破人亡，钟家也随之衰败。

为了担负起赡养父母，抚养弟弟，妹妹的重担，钟舒选择去做一个戏子，她本就是一个爱戏之人，又精通，棋琴书画，在很短的时间了就成为了名满一地的角儿。

成为无数高官，才子，名流的座宾，想娶她的人数不胜数。

可是她等啊等啊，等过了韶华之年，依然没有等到那个男人。

有人说，钟纶英勇奋战，死在战场了。

有人说，钟纶被俘虏之后投敌叛变了。

有人说，钟纶不择手段，娶了高官女儿，成了军队高官。

也有人说，钟纶心灰意冷，剃度出家了。

她什么都不相信，她相信的是两人的山盟海誓，她守着这座城市，父母一个个去世，弟弟妹妹一个长大，她的两鬓多了几缕白发，容颜依然美丽。

那一日，侵略者高官到了这个城市，指名道姓要让她来唱戏，戏班沉默，没有人愿意为侵略者唱国粹。

他们是下九流的行当，却也是这个民族人。

没有勇气投军报国，怎能践踏民族尊严？

她说：“唱。”

戏班所有人不理解，但是整个戏班都依靠她这个角儿，她说的，大家都听。

一番布置之下，所有人都知道，她已心存死志。

可是没有人退缩。

那一日，一袭红衣，好像穿着嫁衣，在台唱着国粹，美的惊人，让台下的侵略者看呆了。

戏班的人默默将所有去路封锁。

然后。

泼油。

点火。

大火吞噬了戏班的和侵略者。

…………

故事说完，老人含笑看着叶知秋手里的绣花鞋：“那天，她脚就穿着这双绣花鞋，我知道，这是她自己缝制的，等待有一天自己嫁人穿的。”

陆渊问道：“老人家为何……这么清楚？”

老人沉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没有勇气去死，其实我是应该追谁她而去的。”

“我本来只是一个小乞丐，冰天雪地，冻的半死，她可怜我，将我收入戏班，做些端茶送水的活，虽然苦了些，却也活了下来。”

“那天大火，我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没有人注意我，大火将所有人都烧死了，包括侵略者高官，只有我，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陆渊轻声道：“老人家，你真的是小乞丐吗？”

老人呆了呆：“我不是乞丐……是什么？”

陆渊淡淡道：“被她收留的小乞丐，回忆其她的神情绝不会……一脸爱意……”

“我……我……她那样美丽善良，我倾慕她……有什么奇怪的……”老人垂下眼帘，声音伤感。

“小乞丐，会知道她为自己缝制的嫁衣和绣花鞋么？”

老人没有说话，闭眼睛，沉默无言。

从哪一天起，他把自己想象成一个乞丐了呢？

甚至于都要覆盖了真正的记忆？

是因为惭愧么？

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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