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芙心有意含糊道:
“我虽然得殿下看重,才知道这许多秘辛,但如今我被贱人攀诬,殿下一时生气叫我在司衣处里反省。近几日殿下是否又有新的心思,我可就不大明朗了,还是得先让我回去殿下身边……”
水儿一扬眉,道:“你这是不信我能把你从司衣处里捞出来?”
芙心就笑,眼下她于水儿她们有利的,也就是这点儿消息了,甭管真假,她都不会一下子全部倒给水儿的:
“好妹妹,你也总得给我交个底吧,不怪我多心,毕竟我当下人还在司衣处里呢!”
芙心道:“再者说,你在柳贵嫔娘娘宫里当差,问询殿下择婿之事是为何?可是娘娘那儿有吩咐?”
芙心终于将重点问出来。
水儿一口一个主子,她人是在柳贵嫔宫里当差,主子自是柳贵嫔,可柳贵嫔好端端的为何问及殿下择婿之事。
殿下是公主,并非王子,柳贵嫔纵然有心为腹中的王嗣谋划,也不该如此急慌慌才是。
芙心可是清楚记得先前水儿给的那二百两金子,这份儿阔绰,啧啧。
柳贵嫔?
水儿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柳贵嫔算个什么,岂能当她的主子?她的主子,是那般儒雅清隽、逸如谪仙之人……
“别的你都无需管,只要尽心办好这个事情便是!”
水儿意有所指地和芙心低声道:“主要咱们主子高兴了,别说把你捞出司衣处这件小事儿,说不得还能有给你当正经宫嫔娘娘的福气呢……”
咿……
芙心惊诧不已,连当正经的宫嫔娘娘的事儿都敢许下,这可不是柳贵嫔能办到的手笔!
水儿所说的主子,究竟是谁?
“不若你再去打听打听,你在清欢殿里当差那么些年,总该有自己的亲信吧……再去问问呢?”
水儿怂着芙心,继续劝说道:“一辈子给人当奴婢呼来唤去,哪里能有自己做人上人来的痛快?你还真想在司衣处养一辈子的蚕不成!”
芙心突然打了个激灵:不,她宁愿死了,也不愿意去养一辈子的蚕!
她都已经宁愿去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眼前就有能活着,能体体面面活着的机会,她自然会无惜一切地抓住!
芙心在水儿殷殷的眼神里,递了投名状:“……去回了你们家主子,叫她只管放心!这事儿,我应下了。”
……
金匮石室里,灯火通明,夜如白昼。
这些日子,她日日往这儿来,翻阅典籍,探寻修习之术。
虽然尚未寻得与凤啼花有关的记载,但是如今时下主流术法的修习之道,她已经阅尽了七八成。
不单修习之术,连同修习之人善使的法器之门,深室里藏纳的秘辛众多,许多江湖上依然失传少见的法器,深室里都拓有一份详细的记载。
朝歌的记性极好,翻阅过一遍的书卷,立刻就能够默写出来。
因此纵然金匮石室里藏纳的典籍牙签万轴,但只要过了朝歌眸子的书卷,都一字不落地刻记于心。
今儿的晚膳,依旧是摆在了金匮石室里头。
这会儿是青鸳在随侍着,看着朝歌只少少用了半碗粳米粥,就轻声劝道:“可是不合殿下的口味?”
看着桌面上摆好的玫瑰豆沙卷儿,蟹粉小汤包,千层酥,朝歌都未动筷子,就说着:“这些是司膳房新制的点心,特意送过来的,殿下可要尝尝?”
“不必了,撤下去分给你们吃吧,我已经饱了。”朝歌放下手中碗盏,由青鸳侍候着香茶漱口。
“殿下如今醉心修习之术,日日苦读,怎的饭量倒小了许多。”青鸳笑着,道,“若是王上知道了,定要心疼了。”
朝歌就笑一声:“你这丫头。”
话音未落又忽然想起什么,问青鸳:“今儿是七月十八吧?”
“回殿下,正是呢。”青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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