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问她:“是芙心亲口告诉你的?你见着她了?”
青鸳一怔,回道:“不是芙心,是……是殿里的一个小宫女和我说的。傍晚时她到司衣处去领针线,遇到了芙心,这才托她求到了我跟前,说是烧的有点厉害了,求殿下可怜她……”
朝歌静静地看着青鸳,道:“所以你就相信了?”
“……是。”
朝歌淡淡道:“青鸳,你可知道,我为何不信你说的话?
芙心在我身边当差数年,积威犹在,纵使旁人都知道是芙心犯了错,才被我罚去司衣处。但是我并未免去芙心的一等侍女的身份。”
“在司衣处的人的眼里,她依旧是我身边的大侍女。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又调回去了。司衣处的人怎敢胡乱为难她?
若是芙心当真生了病,司衣处的自然会即刻派人来回我,如何会令她就医无门、托一个小宫女传话求到你面前?”
青鸳脸色一白。
“我晓得你是念着这些年的情分,怕她受委屈。”朝歌看一眼青鸳,继续道:
“可是青鸳,你与芙心同为我身边的贴身侍女,我问你,若是侍女打着主子的旗号刻薄跋扈,苛待宫人,当主子的,还不能敲打一二吗?”
朝歌继续道:
“不过才一日功夫,她便受不住敲打,心中不服,使出这样的欺瞒手段把同为贴身侍女的你拖下水,再借你的口求到我面前。
若是我不同意,连你一起罚了,岂不是会让你觉得我这个做主子的心地凉薄不念旧情?!”
说到最后一句,朝歌的语气自然加重了几分。
青鸳跪行至朝歌脚边,以额伏地,哭泣道:“殿下息怒。”
朝歌觉得心中有凉爽晨风都吹不散的烦躁,窝成一团堵在胸口。
若非还未找到祸起萧墙的源头,眼下诸事也没有得益的进展,万事如麻头一般未能理清头绪,香芷这边也尚未和那个五品的士大夫搭上线,朝歌留着芙心还有用处……
不然她又何必再耐着性子容忍芙心。
芙心是个不安分的,但这青鸳却也不是个精明的,被人三言两语地就蒙骗了求到了她面前。纵然是念着交好的情分心生同情,也不该如此莽撞。
若非不仅仅方才青鸳所说的那些,芙心另外还说了些什么,引得青鸳上钩,不然就是青鸳这丫头心思不纯,见芙心失了她欢心,迫不及待要再试探她的心意了。
前者尚可调教,后者便再无留下的必要了。
“你若是心中有疑虑,明日便悄悄去司衣处瞧上一眼,如若芙心她是真的病得起不来身,我自会派人将她接回清欢殿,让御医好生诊治。”
朝歌淡声吩咐着,亦是在敲打青鸳:
“若是她完好无损,你便告诉她,若是司衣处不能容下她,我便将她打发了去浣衣局,或是跑马场上去做苦役,那里地方大得多,定能容得下她。”
朝歌说完后不再看青鸳,压下手中的扇子,道:“你且跪安吧。”
青鸳啜泣着应了声“是”,低头退了下去。
……
朝歌招香芷近身,低声道:“一会儿你派个信得过的小宫女,悄悄留意着青鸳,若她今日只在清欢殿里,就不必管她,我回来后告诉我一声便是。
若是她出了清欢殿,出去哪里,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小心留意着,回来告诉我。”
按照青鸳的性子,方才朝歌对青鸳的那一通言语敲打,若是青鸳听得进去了,心中羞愧,自然会立时三刻就去找芙心去对质。
若青鸳只老实地待在清欢殿里,那就证实这是青鸳和芙心私下商议好的脱罪法子了。
这件事,无非不过两个结果。端看青鸳如何做了。
朝歌只心里希望,青鸳不要步芙心的路子。
香芷低声郑重应了“是”。
朝歌看着香芷秀气玲珑的眉眼,问她,“你不好奇我为何这样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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