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紫色的云朵飘逸而至,落在御路天阶下方后便化作流光消散了。
朝歌拂一拂衣袂,轻盈地落在青石砖地面上。
候在一旁的香芷连忙打了扇子跟在朝歌身侧走着。
“如何?”朝歌清淡的声音。
香芷神色不变,低声道:
“奴按照殿下的吩咐候在殿外,那些臣子们经过时多是目不旁视地走过,也有看见了奴之后很随意的打量一眼又若无其事走开的,倒是没有上前来和奴搭话的,只是奴留意到,有一个人经过时远远地仔细打量了奴好一会儿。”
她抬头看了一眼朝歌淡然的神色,又低下头快速地低声道:
“那个人行走在天阶的另一侧,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奴,却并未上前来。那人看着奴的眼神好像是在辨认着人一般,可奴并不认识他……”
朝歌问她:“你可看清楚他的相貌了?”
“因中间隔了人,他又是半侧着身子,冠帽的绶带飘到了肩膀前面,奴看的并不是特别清楚,只瞧见是个瘦窄的脸庞,肤色有种不正常的蜡黄,好似生了病一般。”
香芷回忆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郑重道:“奴瞧见他手里拿的笏板,是竹木做的。”
朝歌微讶:“竹木?”
“是。”
香芷郑重道:“虽然他手里的笏板被衣袖遮掩住了一半,但是竹木颜色棕褐,明显区别与象牙、白玉材质的笏板,因此奴断然不会瞧错的,那人手里拿着的正是竹木材质的笏板。”
“若是手执竹木笏板,就是五品以下的士大夫了,”朝歌沉吟着,“这个品级倒是刚刚够得上参与昭德殿朝政议事的职位……”
香芷只默默听着,跟在朝歌身侧打着扇子,不再多言多问。
士大夫,再往下是太史,品级不够,再往上,就是大夫和上大夫了。
若是贼人想把手插到这个品级的臣子里头,则太打眼了,一不留神,就会被玖大人麾下的密侦司发现。
而高于上大夫品级的臣子们,多是忠于大秦的肱骨,势力盘根错节,贼人也许是尚未钻营至此。
而若是只是想探听昭德殿内的消息,士大夫品级倒是将将够用……
朝歌静静思索着。
在前世她惊觉芙心背叛了她之后,就一直在想,芙心多在王宫内走动,即使她是朝歌的贴身侍女,也不能随意地进出王宫,每次出宫记录都是有簿可寻的。
即便是在宫外,侍女也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又有众多侍卫随侍,芙心是怎么和萧景域勾搭上的呢?
芙心的身世在入宫之前就仔细盘查过,家世清白,若是她是从小养在她身边的眼线,那这么些年,她总归是要跟幕后之人多次联系。这些事情必定逃不过密侦司的眼睛。这个概率太小了,可以忽略不计。
祸起萧墙,只怕还是在宫内起的源头。
若是有人要递了消息给芙心,应该先是在宫内和她对上。
朝歌想了想,芙心日常能接触到外人的机会,除了侍卫宫人,一众臣妇,若说打眼,便是跟在她身边随侍昭德殿的时候吧!
在那些臣子眼里,能够时常跟在朝歌身边随侍的宫女,必然是她及其相信的心腹了,一旦成功收买,便能轻松知晓朝歌的日常喜好,再吹一吹风……有些事情便事半功倍了!
这些只不过是她的猜测罢了,而且眼下时间提前了三年,日子也并不是大节庆。方才香芷说,那人只是打量了香芷的样子,却并未上前说话。
若是想收买香芷,在昭德殿外时,香芷是独自那儿等候朝歌,她身边并无其他宫女,那人为何会放弃这么好的,能接触香芷的机会?
朝歌想到上次香芷说的,那人也是远远地打量着香芷,并未上前来。
朝歌看一眼香芷,她发髻上佩戴的红宝石金钗,在晨光下闪烁着光彩。
……朝歌终于想定为何了。
能让那人接连两次放弃这样好的机会,只能是,那人早已经和芙心搭上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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