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罢,三郎一跃而起,抬头望窗,刺眼的阳光直射进来,照亮整个房间,这才发现此时已是正午。
到了吃饭的时间。
梦里镜花水月,只虚无缥缈了片刻,现实就已经过去一个上午。
“啧啧,先去吃一顿好的。”
三郎摸摸又开始“咕噜咕噜”直叫唤的肚皮,寻思着找一间酒肆吃酒,先把这要命的肚子填饱再说。
咦?这儿挺热闹,过去看看。
寻至一处热闹的茶坊,三郎迈步走进,豪迈道:
“小二!有酒有肉吗?”
闻言,正忙活上菜的店小二放下菜碟,忙上前招呼道:
“来咯,客官几位?”
“就一人。”
“好嘞,来点什么?小人这里不光卖茶水,酒肉也卖。”
“哦,好酒好菜只管拿来。”
“得嘞!”
边说话,店小二边将三郎引入楼上的一间包房,拿下肩头的白色抹布用力掸掸板凳上的灰尘,请三郎上座。
二楼好生热闹,小小的地方,挤了三四十人,有文人雅客对酒谈天说地,也有市井小民吆喝着“五魁首啊,六六顺啊…”行着酒令大碗吃酒,还有一名卖唱的妇人在唱着落魄词人写的诗词歌赋。
卖唱妇人的歌声委婉动人,所唱的诗词意境悠远,但大多数吃客都听不懂她在唱些什么,三郎也一样,云里雾里,但不妨碍他吃酒吃肉。
八碗酒下肚,夹了几块牛肉入口,三郎嚼着肉,打个酒嗝,才觉脑袋有点发晕。
见到了量,再喝容易误事,今日他还要去砍杀镇关西呢,三郎放下酒碗,只夹牛肉吃,不去吃酒。
忽然卖唱女哭哭啼啼起来,曲调也变得哀怨,绵长,如有冤情无处诉说般。
这一刻,三郎放下筷子,望向那名卖唱的妇人,但见那妇人细眉紧蹙,两眼泪汪汪,而妇人的旁边,坐着一名瘦弱的老人,此种情况,不是心怀怨恨,就是家中突逢了什么大的变故。
三郎眉头一皱,这场景…好生熟悉啊。
忽而,隔壁包房,有人一拍桌子,声响震得整间酒肆都抖了一抖,只听得那人一声大喊:
“洒家在此,谁人这般不识礼数,哭哭啼啼,扫了洒家吃茶的兴致?”
洒家?
莫非…
三郎轻手轻脚地走出包间,目光往那屋里探了探,只看到一名壮汉一只大手反扣茶碗,看样子很是不痛快。
他仔细一看,那人身高八尺有余,面圆耳大,体宽腰圆,而头顶上方赫然写有“鲁智深”三个字。
是了,这就是鲁智深!
有目光看来,鲁智深已察觉到,随即粗眉皱起,看向三郎,声如洪钟:
“你是何人?因何猥琐地看着洒家?洒家脸上有字?”
被偶像盯着看,三郎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了,又有一丝窃喜,片刻后便抱拳施礼道:
“小可见过鲁提辖,方才小可听到提辖的话,觉得有道理,那妇人哭哭啼啼,确是不识大体,但又一想,万一人家有冤屈,岂不是…”
话音未落,鲁智深圆目一瞪,虽觉得三郎的话在理,但心里还是不痛快,唤来酒保,喝问:
“那妇人为何在此哭啼?你与洒家实话说道说道。”
酒保来了楼上,见是鲁提辖,立马恭敬地一五一十地道出那卖唱妇人的遭遇。
原是如此,城里有个姓郑的屠夫,人唤镇关西,强媒硬娶,以三千贯钱作为典身钱,娶了那卖唱妇人,事了,不给钱财也就罢了,还向她父女二人讨要那三千贯钱,可惜,她父亲年老体弱,反抗不了,只得乖乖认命,如今靠卖唱赚些碎银赎身。
好一出虚钱实契的戏码!
听罢,众人皆怒,鲁提辖更是怒从心头起,但还没有完全相信,他叫来那对父女,详问了一遍。
结果他父女二人与酒保所说的完全一致,再次听罢,鲁提辖彻底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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