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媚巳、妃巳,正在吹风放火的兴头之上,眼见着众天兵烧得四散奔逃,跌入火海,哀嚎不断,不禁风中笑得花枝乱颤。
要不怎么称其为妖呢,毫无半点人性,半分怜悯之心,只道是杀人如麻,万物生灵丧其口如草芥,真是造孽呐!
话又说回来,也真是天道轮回,欲令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二妖疯狂纵火之下,也引来天庭之锤!
且说二妖正在空中呼妖风、纵大火之时,胆子大到欲将大火引至山下村庄,焚尽当地村民。
恰此时,突见风停,妖火势头骤减,正不知为何?却见一众山壑、山沟处涌出大水将山火灭掉,晴天白日突来一场暴雨,眼见天兵、天将铺天盖地而下,杀气腾腾,心下自是被唬得不轻,忙不跌地逃回了洞俯。
却说金粼羽与众将回营安排妥当后,便来至伊水瑶衣冠冢之地,众将皆跟随而来。
眼见大火焚烧之后,山岗皆如墨染,又遇水流之后,冢已似平地,唯有那一碑还在。遂捧土为水瑶之冢填土。众将无不动容,皆捧土而上。片刻之功,水瑶之冢便如小山丘一般立在眼前。金粼羽在前,众将在后,焚香拜过水瑶,命五十名天兵守至香火燃尽,可回。
金粼羽行至一旁坡地,见众兵将已深挖土坑,一一捡回众多兵将之尸体,摆入坑中。
只道是众天兵先是战死,后又被火焚、水淹已糟蹋得面目全非,甚是凄惨。整理罢众兵将尸骨,金粼羽引众天兵、天将百拜后,手捧一土最先填入坑中,众兵将瞬间将土丘筑起,一排排,星罗棋布,似是战死众兵将之魂灵齐齐归来,百拜在战神金粼羽面前。
却说此一时的旋极子,心头直打寒战,生怕那百十名天兵亡魂引众将士,瞬间从土坑里蹦出来,将他戳成肉酱。
且说那日旋极子至天庭求兵,自是没有见到天帝之面。因火势甚紧急,见到老君,只言二妖放火,火烧联营,其余二话未说。大殿外搓手等候之时,见禀事官前来,传老君言:
“天帝已有安排,命天将旋极子速速回阵前效命。”
旋极子心下自知,并不受待见,便匆匆回来禀报地利尼。自此,且黑且白,这二人就拧成了一股绳。
且说波兰花,眼见云雅手持玉佩,跃身火海深处,口呼:粼羽,水来!其心下便知,云雅手中之物必是金粼羽身上重物。
那一刻,她痛得心胆欲裂,自觉爱得卑微。又思自金粼羽被地火焚烧,中其投下的幽兰之毒,后又黄决死于眼前,不觉痛断肝肠,心知无论如何,与金粼羽无有半分可能。
那日见金粼羽回营后,她自是明白必是云雅舍命救下金粼羽。暂不提其二人之间有多少真情,就凭舍命这一条,波兰花在其面前,自是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这一段时间以来,每每夜里她必是以泪洗面,情到深处,痛苦的海水将其淹没,自是痛哭呜咽不止,悔不该眼见金粼羽被焚,自已却当了逃兵。
她恨媚巳、妃巳,更恨自己。
曾经自诩普天之下,她是最爱金粼羽的人,死了也要爱。然,在生死面前,却浅薄得不值得一提。一种罪孽感,每天吞噬她的心,片刻不得安宁!
且说凭着女人的直觉,她觉得云雅必是有孕在身,她暗下决心:
“能为心中挚爱所做的事,唯有处处保护挚爱的骨肉不被妖人所害,纵是波兰花以一死谢罪!”
此时的波兰花,多么希望有孕在身的人是她,哪怕受雷庭之击,万劫不复,终是比活在懊悔的万丈深渊之中,强上不知多少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波兰花胸中燃起的一团爱情之火,被自已亲手灭个一干二净。
且说夜里子时过半,见中军大帐灯火通明,金粼羽坐帅台与众将议事罢,众将告辞而出。
稍过片刻,金粼羽起身行至云雅帐中,芬冉、芬郁正欲服侍云雅歇息,见金粼羽入帐内,施一礼后,退至帐外。
“云雅,吾今归来,营门外突见你眼角有泪,吾心痛欲裂!”金粼羽言罢,揽云雅入怀。
“粼羽,吾是激动之泪!”云雅言罢,又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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