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崖距离这处坊市约五十里。因是前往银山的必经之路,平日都鲜有人涉足。他们在风信馆休整的这几天,一边打听通往鬼哭崖的路径,一边也与馆内的几方人马有了些微接触。其中,那些自十三岛来的,似乎出自明镜堂。
只见他们那行人时长早出晚归,也吝啬与馆内的其他人交游。年郁前几日寻了由头,在馆内的茶室偶遇了其中一位同阶的男修,便假装不经意的攀谈。不想那人不过略说了几句,便说有要事,匆匆离去。
澜致先前还推测,这些明镜堂的人,有没有可能是前来营救惊鸿的。若是如此,他们可以低调,隐瞒身份,倒也说得过去。只是,她总觉那位领头之人面色不善,一看便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恐怕与惊鸿及南翁,不是一个路数。
不过,经过年郁的不懈努力,他们终于在第四日,与其中一位地仙境初阶的女修攀上了话。
那女修半夜在风信馆自有的清室抚琴,仿佛心中有千万愁绪。澜致本是下楼向管事的要些灵茶,却意外让她的琴声吸引了注意。
清室本就孤寒,澜致见她实在心忧心伤,便在隔壁抚了一曲般若经,以作安抚。
那女修闻得琴音,渐渐恢复平静。毕了,又过来与澜致道谢。
“道友琴音高妙,于我助益良多。多谢多谢。”
澜致本是碰巧遇上,自不敢居功。“这位道友琴音也甚是玄精,是我班门弄斧了。”
两人各自谦虚推让,末了禁不住相视而笑。
有了这一层默契,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不少。澜致观这女修衣饰,恍惚正是十三岛的那群修士之一。想起自己与年郁的推测,便有了一番计较。
“这砂石之地,实在多有不便。呼吸之间,觉得此届灵气都有股沙尘的味道。”
若想探听消息,最好自然是从二人共有的经历或者所处的环境开始,打开话题。
澜致这么一说,那女修也心有戚戚焉。拂了拂衣袖,也附和道,“正是呢。我每回打外边回来,便觉得一身尘埃。即便施了诀,也总觉着不甚干净。”
既然说起外边,澜致自然要抓住话头,便说起两人来南区途中经过的那处莲池。
“道友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身上尽是尘土了。不过啊,我们前些天过来,倒是发现一处妙地。其中灵气纯净,仅仅靠近数里之内,已觉身心舒畅。”
女修闻言,果然很感兴趣。“却是什么地方?”
“乃是一方莲池。就在南区以西的山谷洼地。”
说起莲池,女修仿佛记起来一般,脸上也浮现笑意,“那处的确算得上半座灵地。原先乃是个洼沼,这位新来的域主特地改了其中的灵脉走向,方有了那一池风华。”
“尽是如此。”,澜致露出了然的神情,接着话头,便问起域主的事。“这南区域主也更新换代的么?我听说其他岛主都一做好多年。”
闻言,女修便笑了,对于澜致这些初来乍到的人,能有此一问,倒也能够理解。“自是这么个道理。不过,这外岛么,岛内的修士大多各自为政,对域主其实也没什么崇敬与信重。都是能者居之罢了。”
这倒的确如此。就如同在苍梧以西的化外地,即便是某些已成体系的门派,亦是经常改换门主。说的也是能者居之的道理。澜致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又接着问,“如此,这域主想来也是修为深厚了,非我等能及罢。”
话一出口,女修面上便有了些不屑,只说,“听闻是下界来的魔修。实力确实算得上强悍。不过,这外岛资源贫瘠,想来,他也是做不长的。”
虽然澜致也是这般想法,但也恰到好处地露出初来者应有的新奇与无知,“竟是如此。不过,我听闻想要出了这外岛加入十三岛之一,似乎颇为不易,若是这位域主卸任了,岂不是也无处可去?”
“怎会?”女修闻言却眸色晦暗,“他既然不必服用升仙果,仅仅凭借一己之力便晋升人仙境,只要出了这澎湖外岛,多得是岛主愿意招揽。若是他愿意来我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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