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性格如何?”
收集到的信息中,只提及他功法如何如何,倒不曾提及他本人的性格。
澜致想了想,也开始认真回忆普渡此人。
他们初初相识之时,只知道他一派高僧的做派,寡言少语。后来两人相处时间稍稍长了些,倒是知道他为人偏于隐忍。好似当年寒泉之中被那妖狐那般折磨,也不曾有暴起大骂之类的言语冲突。
不过,前几年再遇见他,似乎又变了一个人,浑身透露着一股凌厉和神秘。性格嘛,澜致也说不上来,总之不好对付。
“似乎有些,奇怪。”斟酌半晌,澜致觉得还是奇怪这个字眼比较符合实际。
一来,她实在想象不来过去三十年里,他如何从一位普渡众生的佛修,变为昆仑一带闻风丧胆的麒麟子。再者,他对于澜致的执着,透着一股诡异。虽说可能存在初心情节之类,但澜致从来不认为过去的经历,能够促成他对自己产生那么深厚而执着的情感。他们之间,满打满算,只有黑山秘境以及后来的寒泉之下,有过还算密切的关联。
然而,即便是那两端遭遇,也是偶然性的因素居多。且他又是个和尚……难道说,和尚压抑过了头,就会出现诡异的偏执?
一想到这个可能,澜致便更加理不清楚。不过,总而言之,此人不好对付。
听澜致断断续续说了这许多,年郁也闭目思索。依他的推测,这麒麟子既然盯了他们好几天,想必近日便会有所行动。九日之后,便是界门开启之日。他如果有什么动作,必定会在这几日。
“且等等。看看他想做什么。”
见澜致仍然愁眉不散,便又抚了抚她的头发,温言开解,“有我在,无论他想做什么,都会做不成。”
澜致低低地“嗯”了一声,姑且将此事放下。
一连两日,直至临近界门开启,普渡那边都没有动静。澜致无意间也松了警戒。而正好这一日年郁去了剑君那处商议界门相关事宜,毡房里只剩澜致一人。
日至正午,似乎是感应到什么,澜致忽然觉得毡房内有些凉,微微一睁眼,便见一身青灰色布衣的男修背身而立,手持那柄颇具标志性的法杖。
澜致有些意外,但很快又觉得理所应当。她正了脸色,轻轻唤出他的名字。
“阿荏。”
过了半晌,普渡仍然不曾回应,就在澜致一位他不曾听到,打算再唤一声时,普渡那有些低沉的声音终于传来。
“他是谁?”
他,应该是问阿郁。
“他是我的道侣。也是同门师兄。“
听见这句道侣,普渡瞬间转过身来,眸色沉沉,似乎早已酝酿着什么。
“为何离开我……“
说到离开,澜致便不禁想起从建木秘境马不停蹄逃到神魔窟的那段日子。她如此抗拒逃离,究竟是因为后来的普渡太过陌生,还是本心里根本并不任何他的感情。她从来不曾深思。
其实回过头来,曾经的普渡在寒泉秘境之中助她良多。他们一起沉下零度寒泉,一起见证了善长灵照的唏嘘过往,一起打破了封印塔,一起逃出生天。
那时的她,对于那位强大的佛修,是心存敬畏的。如果当时的他,愿意与她更进一步,她甚至也会欣然而往。然而,当时的普渡似乎并没有更多的心思。即便对于已经有过亲密关系的澜致,也不过平平。可见,对于那时的普渡而言,澜致是可有可无的。甚至,只是必要时的解毒良药。
站在那样尴尬的位置,澜致对于普渡,自然也只会退守本分,哪里会有更多的情谊。
至于三十年后,普渡忽然情深似海,甚至非卿不娶,澜致推测,他可能只是在弥补曾经不曾实现的某种遗憾。
“我,或许是为了,回归本心吧。”澜致抬起头,第一次直直地与他对视。
“你的眼中包含了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说完,她又叹息,“我在神魔窟的时候,偶尔也想过,究竟是什么让当年的露水恩情,演化成如今的深情厚谊。我觉得,是曾经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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