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徐元对师爷感激无比,恨不得现在扎个纸人送给师爷。
徐元搓着手里的竹篾,看着面前的宣纸,颜纸,各色纸料,牢骚归牢骚,活儿该干还得干,至于什么妻离子散,九族死光。
徐元表示,我是个孤儿。
徐元找到了扎眼笔,这笔与其说是笔,不如说是刀。
笔为黄铜铸造,其上血迹斑驳,一眼看去笔杆上印着密密匝匝的纹路,看起来很是深奥。
根据书里记载,这扎眼的笔需要用扎纸匠左手小拇指上的血引点,然后戳在纸人的眼睛上。
左手小拇指,也叫童子眉,是男子身上阳气最足的地方。
人有阳气而活,阳气没了,人就死了。
用童子眉的血来点眼睛,这等于是拿自己的命来换钱。
所以,剪纸匠的寿元,很不容乐观。
可在这个乱世,你若是不这么做,就得去城外,城外那地方兵荒马乱,人鬼咒灵,魑魅魍魉,要多刺激有多刺激,徐元出去活不过一个月。
徐元拿着黄铜笔,笔尖地方锋利无比,看得出经常喝血。
徐元咬紧牙关,左手童子眉死死按在了上面,钻心的痛,徐元哆嗦个不停,整个人好像筛子一样疯狂的踌躇,隐隐约约里,徐元看到了一卷青囊书,那书卷打开的瞬间,天地都变色了,自己站在书里,仰望天地,星峰堪斗,日月为天,玄黄不宁,铁棺围山,业火熊熊,墓碑大如天地,镇压九幽九天……
隐隐约约,那擎天彻地的巨碑上写着两个诡异的字迹,“生死。”
生为白字,死为黑字,生死萦绕,黑白虚灭……
巨碑震动,生死玄离,第一页图卷过去,又一卷黑白图谱,映入眼帘。
这衣服黑白图谱没有之前青囊书首页恢弘画面,只是画着两个人物,左侧一个黑袍黑冠,舌长三尺拿着枷锁,右边一个白衣白冠手持哭丧棍。
这又是什么?
徐元不明白,可那黑白二影却死死烙印在了徐元的记忆里,那图谱中的白影甚至朝自己抬手,似是在说,看我……
徐元吓了一哆嗦,这是白日梦吗?
徐元手指上的钻心痛处也消散了,看着周围空荡荡的一切,那擎天彻地的巨大生死石碑不见了,那让人眼神发颤的堪舆星峰,那业火焚烧的棺山也都消失了,似乎一切都不存在。
徐元再看面前的纸人,已经完成了点睛,面前一人来高的纸人,栩栩如生,那眼镜红中带着黑,红瞳熠熠,看起来格外渗人。
徐元听人说,这扎纸匠水平高低,就看纸人的水平。
如果说纸人活蹦乱跳,和活人一样,那就算极好,这种纸人少说万两白银起步。
如果说纸人和咸鱼一样,啪嗒动一两下胳膊,那只能说一般,百两白银。
如果纸人不动,就和没点一样,那只能价值个工本费二两银子。
徐元看着纸人,抬手一点,“端茶!”
纸人站在那,一动不动,似是毫无反应。
徐元不死心,抬手点道,“端茶!”
一人高的纸人站在那,血红色的双瞳直勾勾看着自己,一动不动。
徐元又道,“端茶!我要喝茶!!”
这一次,好像有了反应,纸人缓缓下跪,居然,噗通一下,跪在了徐元的面前。
这,这是什么问题?
我只是喝茶,它给我下跪?
我是扎彩失败了吗?
淅淅沥沥的雨声猛地增大,昏黄的油灯光下,徐元看到自己的背后,站着一个黑影,黑影高有一丈,身着古袍,头戴高帽,左手持一根哭丧棍,右手端着一壶茶,它把茶壶倾斜在了自己的脑袋顶上,然后,噗呲一声——
沸水落下,烫的徐元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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