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得不聚在一起的人群此时已分散开来,有前去放映厅里悲泣默哀的,有急切退后,逃向门口的,当然,还有相当一部分人仍呆愣愣地在原地晃悠,这突如其来的自由虽是众人相处了多年的老朋友,但此时再度重逢,双方竟颇觉陌生。
赫恩特走到格罗蒂身前来:“没事吧?”
“没事。”
她看向一旁的希罗尔:“你呢?”
“没事。”
他浑身都不自在,先前自己疯癫失态的模样正于记忆里不断徘徊,且又愈发清晰,使他羞愧难当。
“刚刚那老人什么来头?”赫恩特此时才提出这问题来。
希罗尔犹疑着:“不知道……是那个歹徒说的父亲?”
“他……现在去哪了?”
“不知道……”
三人自此便说不出话,这片刻的沉默在心中拉伸,就使时间也显得漫长了。
“那……”格罗蒂眨眨眼,“你接下来想去哪?”
赫恩特低着脑袋,像在沉思:“我也不知道。”
这话题倒提醒起希罗尔了,重回到这平静的现实里,便令他想起初来此地的目的。
可他已深觉厌烦疲累了,不知为何,他实在懒得去排查赫恩特的虚实底细,这或许出自一次失职所带来的挫败,它如浪潮般接连不断地拍打在心灵的沙滩上。
方才那古怪的老人肆意拿捏众人时,自己连动都不敢动,现在诸事平息,难道又要拿好欺负的开刀吗?
他不知道洛维与弗利曼当时躲在什么地方,他们方才也露出了如此丑态?
他那还稍显拙笨的思绪刚转至此处,洛维竟发来消息了。
希罗尔看着散出幽幽亮光的屏幕,心中暗淡摇曳的火苗已渐渐沉寂。
“计划照旧,盯紧赫恩特。”
他苦着脸,将手机收起来。
“你这什么表情啊?”格罗蒂生硬地笑笑,多半想缓解先前的尴尬。
希罗尔叹口气:“没什么。”
赫恩特见格罗蒂脸上尚有泪痕,便递出纸巾供她揩拭。
这时候,突然有条胳膊搭在希罗尔肩膀上,他身躯微震,急忙扭头看去。
原来是弗利曼,他正嘻嘻哈哈地笑着:“你们原来在这儿?”
希罗尔盯着他:“你过来干吗?”
“我想上个厕所,一起去?”
“走。”
弗利曼有事要说,他心知肚明。
若按着洛维给两人的指示,他们本应提防一旁的赫恩特,不该走得如此近。
可此时两人身上都发散出一股子衰败散漫气息,因而竟不约而同地忽略掉这要事了。
他们很快便走进厕所里。
见四周无人,希罗尔开门见山:“有啥事?”
弗利曼低头,摆弄着掌中的手机:“洛维还让我们盯着那女的,你什么想法?”
“没啥想法……你刚才躲哪了?”
“能躲哪啊?就这么大地方,无非藏在人堆里呗,话说回来,那老头……唉。”
“你当时在干吗?”
“能干吗?跟着那帮人大呼小叫呗,活像个低能。”弗利曼将手机高高抛起,跟着抖开上衣的口袋,这东西便稳稳地落了进去。
希罗尔摇头叹气:“我也是。”
两人都不言语,有种怪异的失落感在四周弥漫。
弗利曼歪着脑袋笑笑:“只能说……老家伙的大脑多少都有点失常,本来这突然冒出来的老头就给我搞出心理阴影了,现在正是回家躺着养伤的时候,结果洛维这家伙又突然跳出来了,还让我们继续打工。”
门猛然间被一脚踢开,两人住了嘴,装出副不相干的样子。
待看清来人后,他们便放松下来了。
弗利曼望向洛维:“你干吗?还跟踪我们俩啊?”
他板着脸,似乎无意与对方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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