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琴此时只觉得很悲伤,不仅连靠山都倒了,甚至连能卑微栖身之所也都变得岌岌可危,自新魔尊继任后,她就一直处在随时都会被除掉的一个状态。
而所幸,此前她所做的诸多努力也并非全然付诸流水,怎么也还有一个魔愿意为她撑起一角的保护,只不过这个保护很快也要被另外一个贸然出现在众魔之中的另一个人,而这个人,她非常熟悉,同时还有一股从未有过的记忆闯入她的脑海中,熟悉而又深刻。
在看到林映念的那一刻,绣琴也终于想明白了自己为何一直会有一个奇怪的感觉,而这种疑惑,也让她升起本能的危险预知感。
绣琴凭直觉感觉,这个和她一样呗复生的魂灵,绝对不是之前的那个人。
不仅连绣琴也感觉到了,和其他相对会和魔尊离得近些的其他魔都能感受到,这具身体内藏着的魂灵并不是很搭称。但这一切怪异,只有符赐是从未感受到的。
不知不觉间,自林映念被复生后,也已经过去了一季。
在一开始,林映念是非常抗拒留在桑玄山,和一群魔族之人相处在一地,对待每一个魔都充满了敌意,虽然现在也还是,但相较而言,这种敌意隐藏了许多,也因为她被符赐强制留在这里,并不让她离开,她也不得不委屈求全,在这里求一个安稳,同时还要让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得到应有的恶果。
但其实,只要符赐还在,林映念便不会有什么损伤,其他想要搞事的魔也更不敢开打扰她。
趁着林映念沐浴之时,往生捧着一些换洗衣物走进沐浴房,进去后又呆愣般地站在正闭眼泡着水的女子身后,定眼怔怔地看着她的后颈。
片刻之后,林映念也发现了身后多了一个人,刚想回头看一眼,可手才搭在桶边,又放了下去。
林映念很是随意地拨弄了一下热水,声线散懒:“往生姑娘这行为可是一个不太好的习惯,下一次还麻烦你别这么贸然闯进来而不吭声。”
往生一言不发地将手里的一套换洗衣物搁置在一边干净的地方,然后身体停顿了一下,随之才转身继续看着林映念的后颈,装做很随意的问了一句:“我记得导致你昏迷这么长时日的原因,便是因为替你的一位同门拦下魔族的心魔术,只是这心魔术还未完全设满,故而你只是昏迷,还能有机会醒过来……”
林映念侧过脸,神情上略有些不解,眉头也轻微地蹙着。
往生依旧不急不缓,而且还很有心情地整理起自己略微有些褶乱的衣袖衣摆,直到看到对方都已经完全侧过身来后才道:“你不觉得,除了魔尊以外,其余人待你的态度都不算很好,就连我,也是对你抱有怀疑的态度。”
随即,往生看着林映念的眼神变得更为凌厉:“身体是林映念,可在这身体里的魂灵,恐怕并非是她本人吧?”
往生歪头看了一眼她空荡荡的后颈,上面没有任何印记。她记得曾经看过这个后颈,那后面是有一个专属于中了心魔术的人会留下的印记。
听着往生的话,林映念的脸色微变,同时还本能地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后颈,看着面前人的眼神也变得很是警惕。
不过片刻之后,林映念放下了手,神情也缓和了许多略有些得意地反问:“怎么,你想说我并非是林映念,而是别的人,所以你想用这个来威胁么……不过你觉得你去与符赐说,他会信你的话么?”
“自然是不信的。”
往生非常清楚,在坚信这个林映念是他心爱的人情况下,别人所有对她的怀疑都于符赐而言不可信的,甚至于还会被他认为,这种言语在挑拨关系,从中作梗,而这个魔也活不了多久。
符赐可是好不容易才在林映念这里获得了一点点的信任感,可不会这么任由别人欺负她。
往生心中满是自嘲,不过也因如此,她之后的计划也该开始了。
“和你所想的相反,我是不会费尽心思将你告发,我不仅不会说,也不会理你要这么费心思的潜到身边的目的,所以你大可放心。”往生抱着手略有些居高而下的垂眸看着还在桶内的人,嘴角的一丝轻蔑让林映念觉得很不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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