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钦昀知道他是想让陈斯珩来劝说自己,于是将话切入正题,“仕邨说的事,锡浦都对我说了,但此事非同小可。但既然仕邨和锡浦都是我的门生,我自然也是没有推辞的道理。不过有件事,我要先说清楚。”
“纪先生只管问。”陈斯珩说。
“锡浦说的事,我若参与其中,接下来的每一步,我都要随时了解。”纪钦昀说,“但我身边没有一个像陈先生这样的人,到时你能随叫随到吗?”
“这定然是没问题的。”陈斯珩说。
“那好,这事就先说定了。”
纪钦昀于此对此便也不再多说,转而闲聊了几句,借说还有事与吴锡浦商量,让管家安排车把陈斯珩先送了回去。
陈斯珩方才离开,吴锡浦便向纪钦昀问道:“黎仕邨说的事,您看可行吗?”
“可行倒是可行。”纪钦昀说,“黎仕邨在日本人那里有后台,又与汪先生有私交,再加上我在日本人那边的关系,和上海特别市政府的人脉,这事想来是稳当的。除非有什么变数。”
“您说的变数是……”吴锡浦话到一半,便有了猜测,于是问道,“你是说陈斯珩?”
“我看得出,他是个谨慎的人,做事应是不会出什么差错,可难说他有意从中作梗。”纪钦昀说,“有时候,路上的石头未必会叫人绊住,倒是那些看不清的小石子会叫人脚滑栽了跟头。”
吴锡浦听出了他的意思,说道:“当年我们害他父亲,还有算计升恒纺织公司的事,他并不知道真相。”
“你能笃定?”纪钦昀问。
吴锡浦此刻是急着说服纪钦昀应允当下的事,于是添油加醋的说道:“我认识他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断定他不可能知道当年的事。再说了,黎仕邨和聂辰轩都仔细查过他的底细,也试探了不止一回,若是他有问题,眼下这么机密的事,哪能叫他来参与?”
纪钦昀细细思忖了一阵,只觉吴锡浦这话也不无道理,于是说道:“那就这么定了,你去告诉仕邨,我这里出多少本金,尽快报个数给我。”
吴锡浦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笑道:“我回头就去知会他。”
“还有,你和仕邨说,往后与此的相关事宜我都要及时了解,就让那个陈斯珩来知会我。”纪钦昀说。
“您的话我定然带到。”吴锡浦心里清楚,纪钦昀如此安排不过是担心黎仕邨会在细节上对他有所隐瞒,陈斯珩帮着聂辰轩,自是了解此中细节。以纪钦昀的老练,只消对他恩威并施,自然会叫他不敢隐瞒。心想,这于自己也没有坏处,至少有纪钦昀把着一道关,到时候只消换算一下纪钦昀的本钱和收益,自己便也不会因为不通此中门道叫黎仕邨占了便宜。
这天,陈斯珩回到家里,便没有再出去,始终等着顾婉言回来,了解她这日在虞若卿那边的情况。
晚上,顾婉言被送回来时已是八点,她在弄堂口下了车,远远便见着38号的前楼亮着灯。她一只手提着拎包,一路摇摇晃晃的走去墙门前,朝着楼上甜糯的一连叫了几声,“斯珩……”
陈斯珩听着那叫人心酥的声音,从窗里探出头来,见着她那副趔趄的样子,不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顾婉言撒娇说道:“我醉了,寻不着钥匙,开不开门了。”
陈斯珩下了楼,推开墙门,见着她一副醉态,问了句,“这是喝了多少酒?”
“不多,两三杯。”顾婉言说话间一脸打了两个嗝,眼神迷离的望着陈斯珩,“美颐姐说,男人最喜欢女人醉时的风情。”
“风情没觉出来,风尘气倒是十足。”陈斯珩索性将她一只手搭去肩上,将她横着抱起,返去楼门,侧身上了楼去。
进了前楼,陈斯珩放下顾婉言,小声问道:“真醉了?”
顾婉言一改方才的醉态,“哪能呢?我下车后,送我回来的车还停在弄堂口,想来司机还看着,不能叫他看出来我是装醉的。”
“方美颐劝你喝酒了?”陈斯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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