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或许婉言那里出了错,我叮嘱过她,千万不能对您太太提及会乐里的事,只让她告诉您太太,您的公馆被庞禹盛监视了。”陈斯珩说,“说来也怪我那晚慌了神,会乐里的事对婉言说漏了,她那个人有时候脑子糊涂,多半是忘了我的叮嘱,对您太太说漏了嘴。现在看来,说不定这也是我中了庞禹盛的圈套,没帮着您,反倒给您添了麻烦。”
吴锡浦觉着陈斯珩说的也不像是假话,毕竟、陈斯珩断不可能帮着庞禹盛来算计自己,否则庞禹盛也不会陷害他。要说陈斯珩是故意把自己去会乐里的事透露给许佩珍,他也不必拜托聂辰轩提前来知会自己。
一番衡量之下,吴锡浦心想,若是为此计较,那以陈斯珩的性格,往后再遇上这种事,他一定会要置身事外,再不会想着来通风报信了。想到此,他又向陈斯珩说道:“这事也怪不得你,相反、你这回自己摊上了麻烦,还为了我的事费心,我应当谢你才是。说到底,都是这个庞禹盛太狡猾。”
陈斯珩又一连几声长叹,“都怪我跟婉言说漏了会乐里的事,若是没告诉她,您太太也不会知道。我回去定然要向她问个清楚。”
“算了,想来她也不是诚心,顾小姐本就是个没城府的人,想不到那么仔细也不奇怪。”吴锡浦又在椅子上坐下来,“你放心好了,这事我不怪你。你也不必再多想了。”
陈斯珩这时又凑近吴锡浦面前,费解的说道:“您说庞禹盛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他手里明明就没有筹码,却接连来算计我们,怎么看,他也不是这么草率的人。”
“这我也没看明白。”吴锡浦说,“虽说今天这事,日本人少不了要来训责,可也不至于因此就拿我怎么样,毕竟老子还是这76号的顶梁柱。至于你,既然能从特高课回来,说明你的嫌疑也洗清了,张文勖的左翼嫌疑想来也是捕风捉影,否则特高课那边至少要把你先软禁起来,阻断你的所有联系,派人对张公馆详细调查。”
陈斯珩继续思忖道:“眼下,我被特高课的人从76号带走问话,您太太方才又这么一闹,这两件事要是传出去,对76号想来也有不小的影响,庞禹盛岂不是连黎主任都得罪了?他这么做究竟能有什么好处?”
“你这么一说,倒有些道理。”吴锡浦抠了抠头皮,问道,“这些你对黎仕邨说了吗?”
“我也是刚想到的。”陈斯珩又一脸疑惑,“不过这也有一点说不通,庞禹盛一时间搞出这么多事,这里边除了他自己,对谁都是麻烦,他就不考虑今后在76号如何立足?”
吴锡浦恍然顿悟,一拍桌子,“难不成他是另寻了靠山?”
“这似乎也说不通。”陈斯珩故意说道,“他连您和黎主任都得罪了,在76号还有谁能做他的靠山?”
“这个靠山也未必就在76号。”
“可就算别处寻了靠山,他人终归还是在76号,低头不见抬头见,终归是难立足的。难不成他还能离开76号灵寻去处?”
吴锡浦随口说道:“这种人反复无常,就是再返去投靠重庆那边都不奇怪。”
“不至于吧。”陈斯珩说,“若真是这样,他还有命活吗?”
吴锡浦仔细的想了想,“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不管有没有可能,庞禹盛忽然这么明着算计您,一定是留了后路。”陈斯珩说,“如果监视他,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这事用不着你我操心。”吴锡浦说,“我只要告诉黎仕邨就是了,想来他在这个时候更想弄清楚庞禹盛到底想干什么。”
陈斯珩于此否定道:“若您猜的没错,如此恐怕反倒是救了庞禹盛。”
“这话怎么说?”
“庞禹盛当初就是黎主任策反招募的,假如他再度反水,背叛76号,黎主任在日本人面前恐怕也难辞其咎。黎主任就是为了自己考虑,也会防范于未然,少不了警醒庞禹盛,杜绝此事发生。”陈斯珩说,“与其如此,还不如监视庞禹盛,拿住他的把柄,再告到黎主任和日本人那里,证据确凿,便是任谁也保不了他。”
“那要是我们猜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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