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佩珍不耐烦的问:“你是说接头的地方?在哪里?你要不说,锡浦的事解决不了,哪能腾出手来帮你们斯珩解决难题?”
顾婉言垂目望着面前的咖啡,小声说出几个字,“四马路、会乐里。”
许佩珍听到“四马路”三个字,便没了紧张的情绪,紧接着,听到“会乐里”,又立时一副怒容,“你说四马路的会乐里弄堂?那里不都是书寓和长三堂子吗?”
顾婉言微微一点头。
“好你个吴锡浦。”许佩珍愤愤的自语了一句,手里的咖啡勺更是戳在桌上弯成了九十度。
“佩珍姐,现在该怎么办?”顾婉言问。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许佩珍招呼侍应生结了账,安排了一辆车将顾婉言送了回去,又派了两个人去了四马路的会乐里。
这天上午,陈斯珩赶着处理完手头的事,站在窗前望着庭院,他知道,平日午餐时间,林曼昕便会在这里晒晒太阳,不难猜测她的目的就是伺机再和自己接触。
陈斯珩出了主楼,林曼昕一眼便望见了他,满心欢喜的叫了他一声,可走近面前,却又一副委屈的摸样,“好些天都不见你了,有心等你也总是等不着,去找你,你又不在原来的办公室,我问他们你去哪儿了,他们一个个都说是有人交代不让告诉找你的女人。难不成是你有心躲着我,不叫他们告诉我?”
“怎么会呢。”陈斯珩拉着她走去角落的一棵树下,“想来是我未婚妻担心我在外边暧昧,托了黎主任的太太,她这才交代下去的。”
“你未婚妻和黎主任的太太有交情?”林曼昕问。
“勉强算是有些交情吧。”陈斯珩说,“我们往后还是要疏远些。”
“担心黎太太会找你算账?”林曼昕问,“还是担心我会被人欺负?”
陈斯珩将林曼昕拉去树后,将她搂在怀里,凑近她的耳边小声说道:“我是为你好,不管你是什么人,我不想见你出事。”
“我没听明白。”林曼昕说,“是你未婚妻要来算计我吗?”
“她没那个心机。”陈斯珩将事先已然编好的一套说辞对林曼昕说道,“你要防着情报处的庞禹盛,此前这里有个叫谢亮的清扫工是他的眼线,专门监视76号内部。我们初见的那晚,在这个庭院里的一举一动想来都被谢亮看见了。”
“那又怎么样?”
“你应该记得,我和你初见的那晚,你离开电讯室时忘了例行检查,接着你和我有过接触,再返回接受的例行检查。这些对于身为情报处长的庞禹盛而言,足以生出许多猜疑。”陈斯珩说,“而且你那晚的确在我口袋里藏了东西,利用我带出76号,不是吗?”
林曼昕没有说话,她此刻的心里既惊讶又庆幸,惊讶的是,陈斯珩竟然知道她那晚利用他把微缩胶卷带出去,庆幸的是,陈斯珩并没有告发他。
她猜测着陈斯珩为她隐瞒的理由,她觉着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同样有着双重身份,要么就是他对自己动了情。
陈斯珩从林曼昕的沉默中不难猜测,她此刻在揣度自己的心思,借机说道:“我知道你接近我不是因为喜欢我,你只是想利用我。”
“不是的。”林曼昕即刻辩解,她知道,这个时候的辩解稍有迟疑,对方便会怀疑自己说的是谎言,“我是真的喜欢你,只是……”
“不管是什么,从现在开始你都得和我疏远。”陈斯珩说,“庞禹盛因为谢亮的死对我耿耿于怀,眼下正算计着对付我。”
林曼昕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两个信息。其一,谢亮已经死了,庞禹盛目前为止没有对自己下手,这说明谢亮即使监视过自己,也没有掌握任何证据。其二,谢亮的死与陈斯珩有关,因此陈斯珩才遭至庞禹盛的算计。如此,庞禹盛就极有可能从陈斯珩接触过的人去搜寻他的把柄,这样、自己随时都可能因为庞禹盛的暗查而暴露。
林曼昕很清楚,中统与军统之间的相互渗透由来已久,彼此究竟掌握了对方多少情报,谁也不确定。作为前中统情报出生的庞禹盛,难说深查之下不会令自己暴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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