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锡浦见他一次次的提起庞禹盛,越发觉着他与庞禹盛有关系,可仔细一想,庞禹盛若是内鬼,他自己便能把情报带出去,没必要多此一举。这令他不禁猜测,此事背后说不定是个圈套,庞禹盛是知道了陈斯珩与自己的关系,不敢来对付自己,便拿陈斯珩来算计。
他如此一想,只觉这倒是一个可以好好利用的机会,他向清扫工威逼道:“你要不老实交代,我保证你没命见到任何人。”
清扫工为难的说道:“这事我真的不能说,您见了庞处长自然就明白了。”
“少他妈废话。”吴锡浦已是不耐烦,索性叫人把清扫工押去了审讯室。
人被押去审讯室,吴锡浦二话不说,便让人抽了几鞭子,又朝着背上撒了一把盐末,声嘶力竭的叫喊声顿时震得四壁阵阵的嗡鸣。
吴锡浦又让人朝他的伤口上浇了一桶水,说道:“你要不说,就再来一次。”
清扫工颤巍巍地喘息着说道:“这是个误会……我的身份还不能公开……”
陈斯珩不等他说完,便问道:“那就说你为什么要把情报藏在我的口袋里,你的目的是什么?这总可以交待吧?”
清扫工皱着眉头,不时因了伤口的疼痛一阵不受控制的抽搐。他知道,如果什么都不说,拖延不了多久,一再衡量之下,只好先交代了自己的身份,“我过去是中统的潜伏特工,民国二十三年,以教员身份在上海接触左翼分子,民国二十六年,加入中共上海地下组织,任交通员。”
吴锡浦没想到这人会这么不经吓,越发起了兴致,紧接着问道:“名字,年龄。还有,加入中统的时间,过去在中统的职务。”
清扫工回答道:“谢亮,三十二岁……”他说着,喘了几声,才又接着说道,“民国二十年,加入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时任报务员。”
吴锡浦反问道:“中统会让一个报务员打入上海地下党?”
谢亮解释道:“因为我是生面孔,又一直做报务工作,接触的人很少,过去又有过教书的经历,他们安排我在一所小学当教员,和左翼分子接触,那个时候,左翼知识分子更容易成为中共地下组织的发展对象。”
吴锡浦丝毫不给他机会多想,继续问道:“那你又是怎么混进76号的?”
谢亮接着交代:“庞处长知道我潜伏在上海地下党组织的事,他通过旧的紧急联络方式引我和他接触,我没有退路,一年前我就和中统的上线失去了联系。如果庞处长公开了我的身份,地下党一定不会放过我,我只有投靠76号这一条路。之前地下党交通线的线索也是我提供的。”
吴锡浦故意问道:“所以,我之前先了沈寒青一步,他心里记着仇,就叫你来陷害我这个小老弟?如果这一步成功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来算计我了?”
“不,我在76号只认识庞处长,今天这事也是庞处长交代的。”谢亮一时心急解释,当他发觉自己说漏的时候,已然是来不及了。
吴锡浦一声冷笑,“照你这说法,是庞禹盛让你陷害同僚?”
陈斯珩借机插进话来,向谢亮问道:“照你这么说,那你也算是76号的功臣,怎么会被安排去做清扫工?”
“那是为了安全,目前为止,地下党应该还不知道我投靠了76号。”谢亮解释说,“庞处长安排我暂时隐蔽在这里,是为了避免任何人的接触。”
吴锡浦说道:“难怪守卫说你自从进了76号就没出去过。”
“不对,”陈斯珩又插话道,“如果真是他说的这样,那为什么恰巧在他把情报藏在我身上之后,晚上就有人去了我家里?显然是我被人跟踪了。”
谢亮连忙解释:“这我真的不清楚。”
“那张纸条上写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你要把那张纸条藏在我身上?”陈斯珩丝毫不给他辩解的机会,他试图用接二连三的提问来扰乱谢亮的思维,“我要是没猜错,你是假意投诚,目的是潜入76号,接近情报处的庞处长,以此窃取情报。可你出不了这里,所以就利用我把情报带出去,再由你们外边的人来取,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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