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二人废话连篇,陆洲还是听出了主题——裂土封疆,割据称王!
整个瀛洲,都是东域皇帝用以拉拢封岐的筹码。而无疆之沃土,只能换得封岐一剑。
看来封岐之势,比他想象之中更加强横。
不过陆洲已顾不得其他,冰寒入腹,浑身麻痹,他必须谨慎再谨慎,免得失手玩死自己。
谷之荷若有所思地感慨道:“你对自己还挺狠的。”
陆洲双目微缩,心声一阵翻滚:“你也发现了?其他人呢?”
谷之荷没有回应。
陆洲这才想起,这姑娘虽能传音,却并没有读心之能。
这样的气氛也并不曾维持多久,封岐看出了陆洲的虚弱,适时停下无意义的寒暄。
最后,特使意味深长地叹了叹:“自今日起,封阁主就是瀛洲的主人。二公子此刻归来,正是蛟龙入海,天高地阔,未来不可限量。”
试探不成,直接拱火。陆洲已在怀疑,他与此人有怨。
这是生怕封岐不杀他?
封岐冷淡应声:“贵使过誉了,舍弟尚且年轻。”
此一言,像极了家常闲话,而陆洲只觉心头一冷,强行抑住翻涌的回忆。
以往说这话的人……
罢了。
他跟着封岐送走使团,见证古朴的云舟撕裂天光,在眨眼之间跨越千里,化作天际一片黑羽,令人惊叹。
封岐忽然问道:“有什么想法?”
陆洲嘴唇翕张,却吐不出一个字。纵然“骨芝”的影响已经消退,他仍像个笔直的冰溜子,血气严重流失。
缓了好一阵,陆洲才能回答:“来去匆匆,他们很着急?”
他没忘,此前那传话的男子说的可是——“皇帝陛下的特使就要到了”。
就不论那男子还有闲暇奚落于他,且说从他离开,到谷之荷出现,也不过转瞬的工夫。
就算人家御空乘风,而他与谷之荷全靠双腿,这使团来得也太快了。若非传话之人脚程太慢,就是对方行程太赶,甚至出乎封岐之意料。
瞬息之间,局势生变,所以,谷之荷紧随而至,是为救场。
陆洲本就有此猜测,眼下见他们匆忙离去,更是确定了这一点。
封岐冷笑道:“洛荆山虽死,洛军却有余孽残存。他们恨我入骨,或许已经潜入瀛洲。皇帝的人,怎么敢留在这里。”
可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陆洲还在犹豫是否应该趁机追问,谷之荷反而先开了口:“阁主,皇帝的人为何一定要见他?”
她问的是封岐,目光却牢牢锁定陆洲,仿佛随时都会暴起发难。
陆洲本想顺势“表达忠心”,转念一想,他在这姑娘眼中,恐怕就是个心机深沉的小人,说什么都没用……
封岐微微摇头:“自六十年前离开瀛洲,陆家销声匿迹,世人皆以为,他们早已覆灭。如今却有年轻子弟绕道绝崖,避开我封仙阁重重关卡,应约而来……”
他扬眉看向陆洲,神色睥睨:“这不像寻常世家传人,倒更像洛军的疯子。”
陆洲不曾听出危险,只感到了蓬勃的自信。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他谨慎地问道:“想必封阁主应能确认我的身份?”
封岐嗤笑:“你刚刚觉醒天赋,哪有附逆的本事。更何况,陆家人怎么可能和洛军扯上关系。”
陆洲一头雾水。封岐这话听着奇怪,他究竟是在骂谁?
但封阁主显然无意解释,只是平静地说道:“记住,叫我大哥。你活着回来,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我还不至于反悔。”
陆洲只好改口:“大哥。”
封岐颔首:“道元大会,交给你了。”
而后,他以不亚于使团的速度,消失在陆洲面前。
陆洲只能看向谷之荷。
谷之荷微微欠身:“二公子请随我来。”
香风旋转,谷之荷脚下化生莲台。陆洲装作平静,慢慢踏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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