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明灭交迭,多了些神秘的味道。那株模样古怪的“花”,隐隐透出一分奥妙。
陆洲的神色逐渐清明,目光也比先前更加澄澈。他不自觉地沉浸在这般状态里,直到看清笔下内容。
潇洒不失锐气,遒劲而有风骨,不得不说,这一副字很是不俗。
陆洲却是愣在当场。
这字,着实是太好了。
纸上呈现的,是一种有别于汉字的方块字。既与他过去所学隐有相仿,写得顺手,似乎、大概、也许……并不奇怪?
可性命攸关之大事,陆洲怎么可能就这样轻飘飘地安慰自己!
诚然,为了读书、升学,为了从千军万马之中抢得一席之地,陆洲特意练过书法。但自他离开校园那一日,手上的功力就成了过目烟云,随风而散。
而且,陆洲最是清楚,他哪里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
能写下这一行字,全凭着本能的驱使。但……
“很流畅,完全不吃力、不犹豫……”
步入社会的他,常年与电子设备打交道,让他写汉语,说不定都会提笔忘字!
一念至此,陆洲鬼使神差地提起“笔”,写了个极小极小的“陆”。
汉字“陆”。
“嘶……”
倒吸一口凉气,陆洲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紧紧攥着手下的“纸”,指节直接扎破了金光。
这能被当成范本在班级之中传阅的字,是他写的?
陆洲本能地大笔一挥,把这个字狠狠划去。然而一身力气无处施展,在他起意的刹那,这个小字便已消散,无处追寻。
反倒是他,险些扭了胳膊。
陆洲的表情扭曲一瞬,努力把嘴边的脏话咽回去。
要做的事还有太多,他堪堪控制住自己,不去回想此事背后的诡异。
可惜,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他厘清轻重缓急之时,房门被人狠狠推开,沉闷的“咚”声撞在墙上,也重重撞在他的心头。
陆洲猛地抬起头,不自觉斜了斜身,遮住曾有“陆”字的地方。
然而来人非他所料的封岐或谷之荷,只是一个侍者打扮的男人。
八字脚,叉着腰,脖子直往天上拱,眉毛翘得比人高……
陆洲借着起身的动作,遮蔽打量的目光,迅速做出判断。
眼前的男子,很有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潜质。
他在观察别人,别人甚至不用正眼瞧他,张嘴便是一声训斥:“还以为你转了性,原来还是这么胆小。”
陆洲沉默以对,他真正恐惧的事,本就不能宣之于口。被误解,是好事。
见他没有反应,这男子也失了阴阳怪气的兴致。他又嗤嗤笑了两声,才隐含嫉妒地说道:“皇帝陛下的特使就要到了,阁主指名让你伺候。”
皇帝?!
陆洲面色微动,不失震惊地看着他。
前脚才被怪力乱神折腾得心力交瘁,后脚又听到了典型的封建糟粕代名词,他到底来到了什么地方?
察觉陆洲的惊讶,男子终于满意了,只听他冷哼道:“不过是沾了好命的光,可别以为你就改了运道!”
说罢他转身就走,仿佛与陆洲同处一室就是莫大的屈辱。
此人根本没有听他说话的打算,陆洲的问题也就只能顿在嘴边。
他倒是不曾动怒……也或许只是顾不上。
此时的他,迫切需要搞清状况。最起码也该告诉他,来的是谁、人在哪里、还有多远、有何来意……
不知封岐派人传话之前,有没有说过,“陆洲”已经失忆了……
短暂的无言之后,陆洲低下头,遮住眼底的讥讽。一个扯人后腿的同事罢了,莫非他是见得少了?
“走得干干脆脆,希望你能晚些回来。”
在大人物手下讨生活,又岂是容易的事。当真怠慢了“特使”,封岐难道只会问罪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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