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刚刚在闯关之时,上去二层楼碰到的人身八香,人间香火,人如香火,其实是人如烛火,那一盏关于人身命数的灯,灯在人在,灯灭人亡。
黄相是在告诫我以人身为本的目的,不论摆在我面前的是镀金青铜门,还是怪力乱神,我此行的目的是为了人。
就像现在,不管整个场面多么的怪异,问题始终出现在秦家小姐身上。
秦家千金回头看向我,我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不管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何种怪相,我都不会感到惊讶。
只可惜人算终有尽时,秦家千金蓦然回首面若皎月,除却双眼呆然整齐长发留梢耳畔生风,气质飘然若仙,如同久居深房观摩远方等待丈夫归来的衷情妇人,又好似并未出嫁心事重重的天真少女,成熟的气质与少时的容颜神情恍若跨越时间重合,一时间我竟觉得她来自天上,下凡到人间。
这让我双手不自觉握紧门栏,看起来秦家千金除了气质出众毫无疯癫迹象,顶多算得上是双目呆然反应迟滞了些,不少心思纯粹之人或者是长时间待在一个环境捕鱼人接触的时候都可能产生这种情况。
我跳回门外,双眉紧皱看着秦忠年,想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某些关于他女儿的信息,谁知我一下来他就着急询问我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发疯,我只好如实回答。
“令家千金并无大...现在暂时没有异常,只是双眼呆滞,在窗沿上安静坐着。”
我思索片刻时间,开口向秦忠年询问道。
“她唤作何名?从小到大可有什么脑部疾病?或者是受过什么伤?”
秦忠年原以为女儿无事,正打算往外走,没料到我还会询问他,愣了愣,老实回答道。
“小女全名秦闻君,闻是听闻的闻,君是君子的君,我记得...她从小到大好像没有受过什么脑部创伤,一直以来都按部就班的上学念书,会不会是在学校,我们不在的时候受过伤?”
我现在问他,他反倒回过头来问我,看那样子是最近噩梦做多了,神智都有些不清醒,自己女儿的情况还要问一个外人,我也懒得跟他计较,只是这名字起的颇有悬念,不知意欲为何。
我与秦忠年重新返回大厅中,夜色将近,秦家的佣人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我看那几个人把菜一端上来就赶紧离去,不愿在这里多待,真乃人之常情最是伤人。
毕竟还当着秦家人的面,我不好明说,只是受邀一起用餐,我草草扒了几口,等待众人用餐完毕,继续追问秦忠年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
“秦先生,你是否有那个女人的照片?”
“有的,路大师,当初我父亲和她结婚的时候,曾经拍过一张照。”
他一边回答我,一边带着我去往这广阔房区中的另一处住宅,说是住宅其实供奉的是各位秦家先祖的灵牌,也有外姓族人,我估计是他母亲那一脉的先祖,与秦家人共同摆放。
宅子里香火旺盛,寂静肃穆,秦忠年跪在蒲团上烧了几支香,随后从内间翻找出一个相框,相框中是一张已经破碎的照片,经过重新粘合后才放置在相框装裱。
我作揖拜了拜秦家诸位先人,不论如何做我们这一行都要敬重善鬼真神,在灵堂中更是要注重礼数,秦忠年不虔拜完成我绝不踏入其中,当他起身之时,我才能够进入行礼。
一番折腾后我终于得见相框中的女人,上世纪年代的黑白照片甚是模糊,只能隐约看清拍照人的五官,那个女人留着短发,身体瘦削,只是面目和善同样有着过人的气质,就算放到现在也算得上是美人,身体部分因为照片残破的原因也变得难以区分辨别,总归来说形象不错。
我开口问秦忠年:“你做噩梦的时候,可有察觉到孤魂野鬼的长相身材,与这个女人有几分相像?”
“好像...是吧。路大师,除了她难道还会有别的东西来纠缠吗?”
本想着秦忠年每天夜里做噩梦,应该会有些记忆,但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他甚至还担心自己被别的脏东西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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