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平抑物价,朝廷便在货币换算上动起了脑子,规定一贯铜钱以七百五十文为足,不复前朝八百文之例。
而军中匠人,如今一天所得不过两百钱,若想养家糊口,赡养老幼,三百钱以上才算宽裕。
至于银价嘛,视成色好坏,每两作钱二或三贯。
广亮所言白银千两,便是要道济化回约莫三千贯铜钱。
相当于十五户寻常人家一年的开支。
这还是修建大碑楼主体的花费,那些珍贵的石碑法物都幸免于难,不必重制。
若是将这些算上,估计还要翻倍。
道济默算片刻,知道广亮所言不虚,于是欣然应诺:
“那便依广亮师兄所言。”
二人击掌为誓,又请寺中众僧为见证,约定此中条款。
见道济干脆利落地应下重修大碑楼一事,广亮扯了扯嘴,便挥散了一众僧人。
正准备下去处理后续事宜时,忽听得看守山门的两个门头僧静明、静安来报,言说临安知县派人来见,于是不敢怠慢,通知了当家老和尚一声,便整理了一下仪容,匆匆走向山门处的会客禅房。
等到了禅房,除却县衙的一个幕僚外,却还有两个云水僧立在一旁,风尘仆仆,一脸肃然。
见广亮进来,都以生硬的汉语喧诵佛号。
广亮愣了一愣,先是回了一礼,然后又唤来知客僧摆茶,这才看向那幕僚,开口笑道:
“未知父母官遣阁下来此,有何要事?”
那幕僚笑着指了一下一旁的两个云水僧,介绍道:
“这二位是日本国僧人觉阿、金庆,乘商船西渡,来我朝礼佛。此事已然知悉朝廷,二位大师千里迢迢而来,有意在灵隐寺听禅学法,故而知县大人令我带两位大师来此,并通知贵寺一声。”
广亮心中一动,颔首道:
“弘扬上善,广播佛田,此乃大功德之事。我灵隐寺自然不会拒绝,必当尽心竭力,教导两位外邦友僧禅宗经义。”
“那就好,”幕僚笑道,“既是如此,在下便告辞了。”
于是便将觉阿、金庆二人托付给广亮,独自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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