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鸢听着这口音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看着那人有些滑稽的动作更是觉得有趣。
“免礼。”
听到于鸢笑意十足的声音,那书生气的男子才抬起头来,一张略显稚嫩的娃娃脸看着于鸢,而后从刚才爬上来的地方缓缓地又退了下去,这才又跑着去为他们开了门。
“你是?”
于鸢笑归笑,却也从方才的对话里知道了这名男子对她或许并没有那么陌生。
那男子似乎也是对于鸢“生病失忆”之事有所耳闻,又差点行了个大礼,于鸢连忙制止他,让他快点讲。
“俺叫何必,之前村里遭灾我流浪至此,本来只是存了个打扫院子的差事,是宫主您不嫌弃俺肚子里有那么几滴墨水,便要俺做了这书院的看门人。”
于鸢点点头。
然而何必却像是有问题要问,但是眼睛小心的瞅着于鸢身边的鹤君翎,几欲张口都以失败作罢。
于鸢看他这模样,心下明白了七八分。
都说宫中的人心眼颇多,处处都要留心谨慎,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探子出现在电视剧里吧?
她想着,眼睛盯着面前恭顺的男子,心里了然了许多。
这难道就是本来的于鸢所安插在书院的眼线?
“他是自己人,你但说无妨。”
何必听到于鸢这样说了,也不再扭捏,将两人迎进自己屋中,关好房门,这才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娓娓道来。
“宫主英明,您之前让俺注意的那些个胡人的动作,的的确确是不假。”
何必一下子切换成了字正腔圆的官话,好让刚才听他方言一头雾水的鹤君翎也能听懂,见两人点头,他就继续下去。
“学者中大部分都还算是老实,查阅的也无非都是些种植和人文背景的书籍,只有一个人,几乎每隔一天的中午都会失踪一个时辰,然后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突然的出现在书院里。”
于鸢和鹤君翎对视一眼,觉得的确蹊跷。
“我后来悄悄跟着他,发现他从书院的一道暗门进去后,过了很久才鬼鬼祟祟的从里面出来。”
“我本想第一时间和宫主禀报,但是我也不好直接说明姑墨学者中有猫腻,所以假借修订书籍为由想要面见您,却不想裴公子说您病了在修养,除非要紧之事都不得打扰。”
于鸢看着他坦诚的样子,问他。
“以你的感觉,裴公子在书院中扮演的是何角色?”
何必脸上一下子为难起来,他站在那里,看于鸢并没有打消问他这个问题的积极性,只得小声道。
“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书院是由宫主一手建造充盈起来的,但是宫主事物繁忙,所以除非必要和难以拿捏之事,很多事情其实都是由裴公子定夺的。”
于鸢点头,看向身边的鹤君翎,“所以他就是这么用他的权利和我对他的信任的?仅仅来将军府告知我夫君一声,连我这个当事人都抹去了?”
她的话不急不徐,平静的宛如风暴前的大海。
何必和鹤君翎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前者胆颤的努力缩了缩脖子,后者则是宽慰道。
“裴公子也许有他的考虑,再说了,你之前生病,他也是知道的。”
虽然他对裴子落无感,但是从那日裴子落的说辞来说,他应该是知晓此事且做了些应对措施的。
他不会是非不分,亦不会在这种时候添油加醋。
于鸢其实没有生多大的气,她只是觉得事关两地纷争,若是早一点知道姑墨里可能有细作,那匠人或许也不必枉死了。
“还有什么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于鸢整理好情绪,示意何必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话就行,不必站着。
毕竟是现代的花朵,她还是不太能消受又跪又拜的那一套。
何必也没有多做推脱,点点头坐下就继续交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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