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布莱恩·安格劳斯 (3-1)

脑袋昏沉，喉咙发干。

大脑深处的不适感的感觉让陆九渊想要呕吐。

失神、恶心呕吐、呼吸困难，这可不行，得马上行动起来……

他睁开眼，仿佛耗尽了全身之力。

自己躺在一张石板床铺上，这是后背肌肤上沁人的冰冷和粗糙的质感告诉他的。

周围的环境完全看不清楚，但是总能够闻到一股混合着酒精的酸臭腐烂味。

“这是哪？”

似乎是要回应他的疑惑一样，一串灼目的白光向他走了过来。

一名撑着伞的少女低下身躯望向他，大概十二、三岁的外形，头顶上是一顶斜带着的小圆礼帽，身上的黑衣被好几层蕾丝和花褶撑得膨起，胸前有着大大的蝴蝶结。一只眼睛上蒙着眼罩，而剩下的那只瞳孔则深邃如同黑夜。

但是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那灼目的白光并非哪里的灯光，而是一个悬浮在少女头顶的光球。

“虽然很想直接一下子点燃所有的烛火，但是在这样的地方，似乎会引发爆炸的样子。”

少女那兴味浓浓的眼眸上下扫视，而后慢慢抬起了手中的花伞指向他。

“布莱恩·安格劳斯，加入光荣的进化吧！”

滑稽的小花伞开始流转，有着蕾丝和花褶的外形扭曲成为冷硬的金属，并最终组合成燧发枪的模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陆九渊的头颅。

陆九渊有些发懵。

他依稀记得，今天是游戏《柯兰提亚》开服的日子。自己刚刚新建了账号，停留在捏脸的位置，然后好像闻到了浓重的蛋白质被烧焦的味道……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熟悉的游戏舱窗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幅画面。

无论如何，被人拿枪指着，很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犹豫了一瞬，陆九渊翻身从石板床铺上滚到地上，随后就是燧发枪的轰鸣在耳畔炸响。

似乎是为了创造战斗的优势，或是掩饰一发不中的尴尬，少女头顶悬浮着的光球欻地一下熄灭了。

但是陆九渊还没来得及调整呼吸站起身来，第二发射击就接踵而至。

这个冷却时间对于燧发枪来说，很魔法。

又是一个无敌的翻滚，陆九渊终于得到了一点喘息的时间。他从阴影中摸索着，而后抽出一把刀来——刚刚翻滚的时候他碰倒了这里的一个架子，金属坠地的声音告诉他这里有武器。

深邃的阴影让人几乎无法捕捉到那名少女，但是陆九渊注意到，自己握住刀把的一瞬间，少女明显后退了一下。

他看到少女腾出一只手来，将眼罩拨开，红色的眼瞳在黑暗中尤为瞩目。

就在这个瞬间，陆九渊的脑中突然像是蒙上一层雾霾，对眼前的敌人甚至有种亲切感。

但是随着他下意识将手中的长刀抽离出鞘，这层脑海中的雾霾便消失了。

“果然呢，魔眼对你用处不大，传闻中拔刀出鞘的布莱恩·安格劳斯内心真的就像刀剑一样，轻松就能把普通的精神控制一刀两断。”

布莱恩·安格劳斯……这个名字已经被她说过两次了，陆九渊按下心中的好奇，全心让自己投入战斗中去。

缓缓吐气，沉下腰，纳刀回鞘。这是肌肉记忆告诉他的，最适合的战斗准备方式。

很显然，这是预备拔刀的攻击姿势，而且气息绵长不绝。

将全部意识集中在一点，到达极限的瞬间，意识反倒开始向外膨胀。

在随时准备出手的默然中，陆九渊突然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触碰到一个界限，而后，界限的内部开始凝实。

在这个界限内，他能够感受到周围的声音、空气、一切！

虽然约摸只有两个臂展的长度，但是足够了，他感觉现在就算有箭雨向他扑杀而来，他也能悠然地将一切一刀两断。

对方却一直沉默着没有向前，燧发枪重新扭转化为小花伞，在少女的肩头慢慢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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