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是燕明诚?”
陆沉微微一怔,他见过燕阀长房的其余两位公子,观感俱是一般。
燕平昭妥妥的任性少年,为人好面子,喜欢充大方。
燕寒沙瞧着性情浮浪,冲动易怒,也不是什么有才能之辈。
只不过这位大公子,感觉上确实不一样。
陆沉看人分为三步。
首先观其身姿。
燕明诚脊背挺直,长身而立,宛若一杆大枪。
一瞧就知道筋骨强壮,气力悠长,有着深厚的武功底子。
再看其衣着,素色白梅的文士长衫,并无佩玉、香囊等饰物。
应当不喜奢华,讲究整洁。
最后是仪表姿容。
燕明诚一双剑眉飞扬,暗藏几分凌厉之意。
想到此人孤身一人反杀三十名水匪,显然不是那等见不了血的文弱书生。
“这位燕阀少主气概非凡,有种杀伐狠辣的意味!”
陆沉思忖道。
“说起来,燕阀并非没有人才,燕天都深谋远虑,做事阴狠,其弟燕玄精于算计,从不吃亏。这对‘豺狼’兄弟执掌长房,加上有燕明诚接手家业……没道理会落个满门被灭的悲惨下场啊。”
陆沉想了片刻,得不出个所以然。
陪着燕如玉瞧了一阵子热闹,他就打算回到院子,继续装伤休息。
只是。
忽然间。
陆沉脚步顿住。
不知为何,他感觉到眉心发烫,隐隐现出游丝般的朱红烙印。
于是,猛地扭头看向与长房一众亲友叙旧聊天的燕明诚。
识海当中,那方沉寂不动的圆盘玉碟嗡鸣震动,荡漾出一圈圈光芒。
正是奇遇来临的表现!
以往。
陆沉每一次触发奇遇,居于识海中央的圆盘玉碟就会有所反应。
一如现在这般。
冥冥之中的感觉,提醒着陆沉。
那总共消耗掉他一万三千五百四十一点道力的奇遇,就落在燕明诚身上。
“他是我的奇遇之人?看起来不像啊。”
陆沉顺着那股奇异感应,猜测道:
“应该是燕明诚所持有的某样东西,引得玉碟震动。”
“必须要找个机会,弄清楚,搞明白。”
陆沉很清楚,长房和二房的关系不睦,常年明争暗斗。
他要是贸然接近燕明诚,肯定会引起对方的警惕。
需得谋定后动,好好盘算。
本来,陆沉也不是惯于行险的性格。
他在大盛王朝、在天命宫隐忍十几载,那么难熬的时日都捱过来了。
足见其心志坚韧,做事谨慎。
“只不过……那可是一万多点道力啊,倘若坐视不理,我要看多少本武功秘笈、经史典籍才能赚回来?!”
陆沉心痛不已。
他恋恋不舍望着燕明诚,思绪起伏——
到底是什么样的奇遇,能够花掉自己那么多道力!?
与此同时。
一路颠簸、风尘仆仆的燕明诚。
忽然剑眉微挑,似是察觉到什么。
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胸口位置。
那里有一块巴掌大的坚硬陨铁。
“嘶,怎么突然发热起来?好像变成了烧红的烙铁一样!”
燕明诚表情僵硬,脸上温和笑意也为之一滞。
他如同把一团炭火揣在怀里,发出‘滋滋’声响,烧得外衣和肌肤都有些受不住。
“各位叔伯,小侄舟车劳顿,有些累了,想要沐浴更衣,休息片刻,暂时失陪了。”
燕明诚强忍着那股滚烫痛楚,勉力笑道:
“这三十二口箱子里,一些是我从阳平县当地带来的风俗特产,还有同僚送来的礼品,务必都要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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