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九月的栖霞山,阴雨连绵,淅淅沥沥没有一点停息的迹象。
山脚下是一个大约五平方公里的湖泊,湖水大多由山上的山泉汇聚而来,还不到下午五点,天色就暗了下来。
清脆的“嗒嗒”声传来,惊醒了湖边亭子里一边垂钓,一边小憩的少年,少年睁开眼,抬头看了看天色,微微一笑,然后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子,穿着一身青花缠枝旗袍,撑着一把油纸伞,踏着青石板,仿似一幅水墨画一般,缓缓从小路的另一头走来。
少年从躺椅上起身,然后收起鱼竿,拎起鱼篓,微笑地等着女子走向亭子这边。
“小越,今天收获如何?”打扮精致的中年女子开口问道。
“静姨,您怎么来了?”苏越没有回答女子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
女子也不在意,上前从苏越的手里接过鱼竿,盯着苏越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缕宠爱的神色,颔首说道:“有点事儿跟你说,先收拾东西吧,回去再说!”
苏越神色一怔,也没多问,俯身把躺椅折叠好,然后一手拎着鱼篓,一手提着躺椅,沿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跟在女子身后缓步朝着女子来时的方向走去。
前行二三里,一座极富江南特色的小镇映入眼前,青石街道的两侧,红砖绿瓦,远处飞檐画栋,一条引自栖霞湖水的小河,穿镇而过,河岸边的垂柳,在烟雨中氤氲出一片暗青色,几只来不及归巢的麻雀,从枝桠间低旋飞过,仿若一首写意的诗句,伴着濛濛飘洒的雨丝,将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清晰的展现在苏越的面前。
来到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除了跟着苏静学习乐理知识,每天去栖霞湖边钓鱼,便成了苏越熟悉这具身体并融合这具身体原主人记忆的独处时间。
按照原主人的记忆,这个世界叫做神州大陆,而苏越所在的国度,一共有九大区域,分别是:中州、豫州、齐州、越州、雍州、平州、同州、沙州和汉州。苏越目前所在的栖霞镇,便是隶属于越州地界的一个边陲小镇。
与华夏五千年的历史相比,历史的大致走向并没有变,依然是大汉盛唐,也同样是两宋元明清,一样是炎黄子孙厚重的文化传承,但是在疆域划分和称呼上,以及自李唐以后,各朝各代独领风骚的人物,便再不见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显得面目全非。
而与整个地球相比,两者之间却又像是一对孪生姐妹,只是眉眼之间稍有差异,一样的五大洲、四大洋,一样的国度和国际局势,只是到了华夏这里,就好似一幅浓墨重彩的工笔画上,突然出现了几笔素描,显得荒诞怪异。
在原主人的记忆中,从五六岁开始,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从那时开始,苏越便跟着苏静从中州迁居到现在越州的这个边陲小镇,然后便是循环往复的跟着老师学习课本知识、跟着苏静学习乐理知识,十多年间,两点一线,波澜不惊!至于什么原因导致苏静带着苏越从中州迁居到越州,对于苏越来说,儿时的记忆实在太过模糊,几番梳理还是毫无头绪!
所以,关于迁居越州这件事情,十一年来,苏静对苏越一直是缄口不言,只字未提,随着苏越慢慢长大,也曾好奇过自己的身世,只是每每问起这件事,苏静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有一次被苏越逼问的急了,苏静也只是说了句“你还小,等你长大后再说!”。
记忆中的苏静,是中州一所音乐大学的老师,所以十多年间,苏越除了学习自己的文化课之外,一直跟着苏静潜心学习音乐方面的知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果现在苏越参加各大艺术院校的艺考,绝对可以名列前茅。
之所以这两个月以来一直在家里休养,是因为暑假期间和同学们参加的一次夏令营活动,苏越起夜上厕所,被一条毒蛇咬中,当被同学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处于弥留之际,等大伙儿把苏越送到医院的时候,虽然医生基本上对苏越的情况已经做出了终极判决,但是秉承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医生还是对苏越身体里的毒素做了系统性的处理,也正是因为医生的这番努力,才有了后来地球苏越的魂穿而来,也让所有当事人见证了一场他们所以为的“生命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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