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珪看着父亲的举动,一脸惊讶,但是良好的修养没有让他当场质疑。
正好这时仆人开口了:“老爷,到了。”
张弘范看了张珪一眼,然后下了马车,径直走入府中。
厅堂之,张弘范坐在首,端着茶盏有一口没一口的轻呷,张珪垂手立于中庭,若有所思。
等张弘范杯子里的茶都凉了,他终于开口了:“珪儿,还没有想明白吗?”
张弘范对这个儿子是抱有厚望的,他征战一生,却没有像普通的蒙古将领一样,带着儿子随军打仗,而是将他留在家里,请了先生进行教导。
因为他知道,马打天下,靠的是武将,但是马下治天下,终究还是要靠文人。等到马放南山,刀枪入库的时候,就是文人开始压到武将头的时候。
张珪闻言回道:“父亲,孩儿暂时还没有想明白。”
张弘范微叹一声:“珪儿刚才在丞相府,说这白砂糖如何来历?是朝鲜国王得了海外方士所献,又进献给我皇?”
张珪说:“正是。”
张弘范又问:“然后这个东西就出现在了市井之,大都的贵人们趋之若鹜,不惜高价购买炫耀?”
见张珪点头,张弘范又说道:“我儿可曾想过,为何这方士要将此物,先是献给朝鲜国王,再由朝鲜国王转献我皇?若是他直接来献,难道我皇就不会赏赐与他?再者,为何在进贡几天之后,市井中就有白砂糖售卖?”
张珪闻言抬头,一脸震惊:“父亲是说,此物并不是如朝鲜国王所说,乃海外方士所献,甚至连海外方士,都是假的?”
张弘范点头:“宋室新亡,人心未安,四海未定,海外诸藩仍有人心向宋室,这就是为什么今天张丞相邀我过府的原因。”
张珪心悦诚服的说道:“孩儿明白了!”
第二天,张弘范穿着新制的朝服参加了至元十七年的第一次朝会,一路,遇到了各个汉人官员的恭维,有的口称张节度,有的口称张大将军,阿谀之词,扑面而来,张弘范面含微笑,一一回应。
等到忽必烈临朝,山呼万岁之后,就开始议事了。
忽必烈拿出一封急报,说我大元派往占城的使者被宋国使者给杀了,只剩下一个人逃了回来,带回了这封急报,话音未落,底下就有一个蒙古官员接腔:“不可能,张弘范已经灭宋于崖山,怎么可能还有宋国使者!”
这个时候的元朝,虽然已经成了一个封建王朝,但是属于草台班子初创,除了汉臣以外,基本还是蒙古金帐的那套行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什么太过讲究的礼仪。
忽必烈闻言也不生气,将军报扔给这个蒙古官员,让他自己看。
这时候,一个汉臣站了出来,直接跪在地说:“启禀陛下,伪宋已亡,此宋使可能是强人冒充,请陛下另遣一军,问责于占城,以彰显我大元天威。”
此人正是留梦炎,要说起此人的无耻程度,甚至为所有投降的南宋官员所不齿,在宋以前,皇帝和臣子的关系大体是属于合作关系,官位到了丞相这个级别,甚至能影响皇位的继承人,除了极少数的正式场合,很少有跪拜之说,所以自古以来,普通的朝会都只是行躬礼。
直到留梦炎这货出现,简直是毫无节操,一点文人的脸都不要了,每次奏事,必然跪伏于地,搞得一帮子南宋降臣尴尬至极,我投降只是换了个老板,并不代表你可以作践我,跪了你我这节操还要不要了,以后在士林还怎么立足?但是不跪,你投降前官有人家大没有,人家以前丞相之尊都跪了,你凭什么不跪?不光是南宋降臣,连大元汉臣都耻与此人为伍。
所以朝堂就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每次朝会之时,如果留梦炎不站出来,汉臣们还能站出来讲两句,但是只要留梦炎一出来,整个汉臣队伍就安安静静,一言不发。
不过今天,情况显然不同,张弘范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占城之事不过是疥癣之疾,不足挂齿,真正要弄明白的是这个所谓的宋国使者是真是假,伪宋现在在哪里,他又如何向占城派出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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