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泰斗有些傻眼。
但他毕竟是混过的,就算害怕了也还有三分蛮气。
炸着胆子进屋,也不管身后‘哒哒哒哒’的声音,全程大步流星、骂骂咧咧:“他奶奶的,谁在这作怪?给老子滚出来!我弄死你!”
到床边摸黑拿出火折子,将床柜上的蜡烛点燃。
火光一亮,张泰斗看清眼前情景,骇得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水氏娘子被一床破烂铺盖卷裹着,正用尽浑身力气挣扎,嘴也被抻出来的铺盖卷一角给死死捂住。
“你你你、你撑着,我、我这就报、报官去!”
隐隐觉得自己下半身有些温暖潮湿,张泰斗可顾不得水氏娘子如何了。
慌忙往外奔逃,眼瞧着快逃到屋外,脚底下却被一样东西绊倒。
扭头一看,一根粗麻绳的顶端系成绳扣,此刻如蛇般翘首,那绳扣正在半空中摇晃着呢。
“我的妈!吊死鬼索命啦!”
张泰斗算彻底被吓疯了,此刻什么都顾不上,整个人连滚带爬往院外逃。
俩膝盖在地上磨蹭着,还留下两行长长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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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秦渡此刻就在房梁上看着,眼瞧见水氏大娘子被吓昏过去,他连半点同情的心思都没有。
不出预料,明天这对狗男女就得四处打听自己的消息,哭着喊着把银子送过来。
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现在更重要的,是那张被点灵桌子的走向。
秦渡可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给桌子点灵的时候,特意用捕风捉影抽离出断臂气息、并喂了进去。
要是术法生效,桌子应该能得十二巫神加持、带自己找到暗害杨顺子那人的凶手。
秦渡隐约有种预感,那人多半也跟‘恩主’有关。
只是他想不明白,杨顺子是怎么跟‘恩主’扯上关系的?
当然,这问题也用不着想。
之前杨顺子被屠户一刀捅死,算是横死的。
秦渡盘算着,自己明天就能在化人场看到杨顺子的尸首。
正这时,院里的桌子像是循到了什么气息。
四个桌子腿儿哒哒哒错动,竟然一路小跑着出院子去了。
秦渡连忙跟上,却忘了屋里的水氏还被铺盖卷裹着呢......
桌子跑出四合院,四个小短腿越跑越快。
秦渡拉着小安在半空追,不多时见桌子跑出甜水胡同,来到直通南城门的朱雀大街上。
“嗯?这桌子怎么直奔化人场方向去了?”
秦渡正疑惑时,就听郡守府方向传来铜锣声响,又有差役们怒喝:“哪里跑!”
“兄弟们围了他,快!”
喧嚣中,秦渡循着声音望去,见一糙黑莽汉在街上横冲直撞,后面十几个差役手持火把追赶。
偏巧,被吓破了胆的张泰斗逃到朱雀大街上,正跟那糙黑莽汉撞了个对脸。
“哎哟我的天爷!”
两边一撞,张泰斗当场被掀倒在地,而那糙黑莽汉却像没有知觉似的,仍大步流星逃亡城门外。
糙黑莽汉到城门口,守城兵丁抽刀盘问。
他们旁边有一张桌子被麻绳捆在树上,正不断震颤、挣扎......
“这不争气的玩意儿,居然被巡城兵给生擒了?”
秦渡大囧。
悄无声息间落下,暗中叫小安现出真身,拔剑出鞘轻轻一划。
剑尖轻而易举切断麻绳,其锋锐程度远超秦渡预料。
桌子挣脱了束缚,奔城门方向‘哒哒哒’跑着过去了。
“滚开!”
另一边,糙黑莽汉暴喝一声,周身鼓荡出一阵阴风。
也不知他从哪来了一股力气,猛然一拳轰过去,竟硬生生将裹了铁皮的厚实木城门打成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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