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有事?”
陈仁回过身来,看着面前这位捕快,面色不解。
“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应该是鬼戏灵台的班主?”
陈仁点了点头:“小的在七号灵台任职。”
“有人说,昨天傍晚,看见你在这猪肉铺子里逗留了小半个时辰?”
陈仁立即应道:“八爷说他撞了邪,知晓我在鬼戏灵台唱戏,便让我给他看看。”
“可看出什么了?”
“小的只会唱戏,哪会破邪之法呀,幸好八爷心善,走的时候还给了小人一坨二刀肉。”
这一番话,也算是天衣无缝,但是陈仁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
眼前这位捕头,是杜八两的姐夫。
“原来如此,那打扰陈班主了。”
直到陈仁走远,黎四海身旁的一个捕快才开口道,
“黎捕头,他事儿没办成,以八爷的脾性,怕是不会送他二刀肉的。”
“要不要卑职,这就去把他拿下?”
黎四海看着陈仁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道:“把他抓了,后天初七的鬼戏,你去唱?”
捕快面露不解:“那八爷的仇,咱们就这么算了?”
黎四海脸色阴沉,却是漏出一个笑容:“若是捉了他,鬼戏灵台那边出了事,咱们少不了干系,但要是暗地里杀了,就没甚所谓了。”
“杜老八虽然是我小舅子,但人死了也就死了,何必牵连咱们活着的。”
捕快低头称是。
陈仁倒是没想到唱鬼戏这个身份,还救了他一命,方才他这么说话的原因,其实只有一个。
杜八两的魂魄,也不见了。
而楼小凤乃是新生怨鬼,她即便能杀杜八两,也断然摧毁不了他的魂魄。
王老四,杜八两,两个人魂魄都不见了,很难说是不是有人盯上自己了。
所以陈仁才选择了这么一个破绽百出的说法,让衙门也盯上自己。
这样一来,暗处的人要是想对自己动手,难免就要投鼠忌器。
可是,这暗处之人,到底是谁?
在陈仁跟黎四海都看不见的一座房檐屋顶上,一件道袍正在随风飘荡。
而道袍主人的手里,还握着一把破烂竹条。
“倒是个聪明人,还真有些期待你死之后,会变成多强的怨鬼。”
“可惜,没有双亲,那只好从别的地方下手了。”
两天时间眨眼既过。
初七,入夜,三分凉。
每逢农历一、四、七,都是唱戏的日子。
陈仁端坐于鬼戏灵台之上,静候着百鬼到来。
月上中天,陈仁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抬手举起桌上的法螺。
“呜~~~”
灵台法螺响,百鬼夜入场。
今夜的戏台之下,热闹非凡,看客们显然比上次开台,要多出了许多。
那几个‘铁杆鬼粉丝’,还在给一些新来的恶鬼,讲述着上一次那出《梁祝》,是如何如何的好。
陈仁端坐在戏台上,面带微笑。
今夜来了这么多鬼,光是唱完戏后的打赏,就能捞上一大笔了。
正当陈仁坐在戏台上,盘算着今晚搞了阴钱,要如何去花时,戏台前的地面,突然一阵猛烈的晃动。
紧接着戏台前像是局部地震一般,那三丈方圆的黄土空地,竟是轰然塌陷,漏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地坑。
“什么东西?”
陈仁面色惊疑,右手已经微微握住了腰间楚紫剑。
地门都开了,这是要从地府过来何等大鬼?
戏台前的众鬼,对地门中散发出的恐怖鬼气,更是敏感异常,纷纷你推我搡的退到了戏台两边。
人面对强者时,或许还有反抗的念头。
而鬼不同,面对更强的鬼时,它们只会选择臣服,那是来自于灵魂上的压迫。
呃,清泉好像是一个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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