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骄傲的我不让高星霖刷他的饭卡为我付账,午饭只点了一个馒头,一份粥。
那顿饭我俩都吃得如坐针毡。
自从那次以后,高星霖便开始陪我去第五食堂。我们在一起吃的最多的,就是那三块钱一碗的拉面。我们会依偎在一起看窗口后面的师傅抻面,下锅,捞出,浇汤料。
然后轻车熟路地端着自己的碗走到调料区,把醋罐倒空,挖上几大勺辣椒酱。
这一吃就是一年。
如今算算,大学四年,毕业七年。
我跟他认识,竟然已经有十一年之久。
如果不是那句突兀的分手,如果那晚没有看到那一切,我跟高星霖会不会最终在一起,也有了一个孩子?
这些我都不敢想。
尘封已久的记忆似乎并没有随着时光流逝而变得模糊,它只会躲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浑身布满了尖锐的棱角。
等你冷不丁想起它的时候,就会把已经愈合了的伤口扎得血肉模糊。
加了米醋和辣椒酱的拉面,很美味。但我却咽不下去了。
下午的时候,我和高星霖来到临近的C市。
这里比我所居住的市要繁华一些,但我们并没有在市里过多停留,因为服装厂之类的工厂,大多在比较偏远的郊区。
兜兜转转一大圈,我内心的失望越来越重。
汉服在我们这个省,果然是发展落后的。
我们找到的服装厂,大多是做工装,职业装,文化衫。
一听我们要做汉服,他们直摆手:“做不了,做不了。”
根据手机地图上的搜索结果,只剩下一家了。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和高星霖赶过去。
路上高星霖看起来比我要沉稳得多,车子在乡间坑坑洼洼的小路上颠来颠去,他一边有条不紊地避开路上时不时窜出来的土狗,一边还冷静分析着周围其他市的情况。
“今天找不到也不要紧。”
“实在不行就找做女装的工厂,把数据给他,然后盯着做。只要做成一件,以后就好办了。”
我潦草地点头应着,心里却忍不住悲观地想,关键是人家给不给做啊。
汉服的各项尺码标准并不是特别严苛,只要形制不出现大的偏差,消费者大多还会买你的账。
只是任凭谁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更何况我的订单又不大,没几分利润可赚。
实在不行就还去找网店算了……我恹恹地想。
地方很快就到了。下车后我看了一眼门口的招牌,简陋的木板上用红漆写了几个大字“远达服装厂”。砖砌的院墙上刷着经营范围,跟之前几家类似,都是职业装之类。
厂房看起来刚翻新过,里面稀稀拉拉几个工人,正在轰鸣的机器旁忙碌。
老板迎了出来,是个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穿着朴实的棉大衣,手里端着一碗泡面,竟是还未吃午饭。
听说我们想做汉服,中年男人一脸为难:“这……我们没做过呀。”
坐在简陋的会客厅聊了几句,我们这才得知,中年男人姓孟,这家服装厂因受疫情影响,今年效益很是惨淡。
虽说申请了帮扶资金,但钱总有花完的时候,眼看厂里就要发不起这些工人的工资。
我和高星霖对了一个眼神。对方经营困难,我们这个订单对他们来讲恐怕也是杯水车薪。
本着聊胜于无的理念,我和高星霖磨了孟老板一下午,才勉强劝他同意一试。
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我们在门口与孟老板道别。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悠扬的钟声。
高星霖敏锐地回头:“附近有寺庙?”
孟老板点点头:“对,离这里一两里地吧,就在那边山头上。”说完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道:“今年入冬的时候,寺里还来找我做过冬的棉服。靠这笔单子我们才撑到现在。”
僧袍?倒是跟汉服有几分类似,交领的款式,宽松的放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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