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一直恨他的父亲,他的出生,绝对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他的记忆里,他的母亲从不曾抱过他,不曾温声细语的同他讲过话,更不曾同别家的母亲一样,亲昵的亲过他的脸颊。
她看他的眼神,永远都是淡淡的,有时候还夹杂着厌恶、嫌弃和愤怒。他是她这辈子都洗刷不了的耻辱,他的存在,对她来说,是她这辈子耻辱的象征。
他的母亲失宠了之后,那些妻妾就不曾将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她恨他的父亲,更不可能主动地去争宠,他们母子两人在那个家里,成为了透明人。
他八岁那一年,他的母亲想杀了他,她用力的掐着他的脖子,眼睛红红的,脸色苍白而狰狞,整个人处于极度的崩溃中,手一直在不停的颤抖着,他以为他就要死了的时候,她却松开了手,捂着嘴抱着他呜呜的哭了起来。
那一次,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抱他,却也是最后一次了。
他母亲当天晚上就自杀了,他想,她那时候应该是想带着他一起死的,只是终归是自己的孩子,再怎么恨,也舍不得下手。
他母亲的死,终于唤醒了他父亲的一点点良知。多可笑的事,他八岁的时候,他母亲死了的时候,他才第一次看到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终于记起了这个他曾经宠爱的一个妾,他纡尊降贵来到他和他母亲生活了八年的庭院,表情淡淡的,看到他跪在他母亲的尸体前,摸了摸他的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一个人是要有名字的,他的母亲从不曾爱过他,她恨他,恨到连一个名字都不曾给他取过。他的父亲,在他出生的时候,给他取了一个名字,但是他已经不记得他叫什么了,还是他身边的一个小厮提醒他,他才记起来,原来这个孩子是根据他母亲的性格取的名字,姓萧名寒,萧寒。
他八岁那一年,才知道,他叫萧寒。
他父亲安排人处理完他母亲的后事之后,便走了,他安排了一个小厮过来照顾他。
可能是他父亲对这个曾经宠爱过的小妾多多少少是有些真心实意的,他还会时不时的过来看看他。
可他宁愿他从不曾记起他是谁,更希望他从不曾来看过他。他的频繁探望,让他的那些妻妾起了戒心,她们将矛头对准他,他的那些子女,时不时跑到庭院里欺负欺负他,时不时再来个陷害,他每天都在胆战心惊中度过,担心一个不小心,他就一命呜呼了。
他从小就不招母亲疼爱,知道怎样察颜色,他每天活得战战兢兢,更知道怎么样保护好自己,他像是一只刺猬,蜷着身子,别人不来伤害他,他也不会去伤害别人,但别人一旦来招惹他,便会被刺得满手鲜血。
他不曾想到,会有那么一天,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他愿意伸展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看看这个世界,伸出柔嫩的小手,去和那个人握握手。
他十二岁那年,君上大寿,在魔宫设宴宴请八方,他父亲将他的几个儿女全部带去魔宫祝寿。
魔族的人因为功法的原因,怀孕极难,那些前去贺寿的魔族官员一般就带了一两个小孩,有的甚至还没有,但是他的父亲不同,他带了他们九个兄弟姐妹,那场面跟其他官员比起来,真的算得上是浩浩汤汤了。
那些官员碍于他父亲的权位,纷纷上前称赞他的父亲真是好福气,日后定当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但是他知道,那些前来恭维的人,其实大多数对他的父亲是心存鄙夷的,但是他的父亲好像并不自知,乐呵呵的摸着胡子,点头接受别人的奉承。
那是他第一次离开他生活那么多年的庭院,来到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他不像别的兄弟姐妹一样,有个母亲教导,知道该怎样去巴结那些高官子弟,该怎么去和别人结识相交。
他平日里一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些高官子弟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他在那个宴会里,除了自己的那几个兄弟姐妹谁都不认识,但是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平日里就看他不顺眼,在这种大宴会自然是享受着别人的奉承和结交一些的高官子弟,为他们日后的争权夺势打下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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