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男人接过油灯,一言不发转身踏上旁边的木梯,身形消失在拐角,油灯的光晕与脚步声渐渐远去。
“一个奇怪的外乡人,对吧?”
老女人收回视线,对陆离说。
“为什么不要往外看。”陆离看着她问。
“这才是正常的游客。”老女人心满意足的露出笑容。“不过已经很晚了。”
一般人或许会失望走开。恰好的事,陆离在哈德斯那里接受过很多类似洗礼,他直到对面的老女人想要什么。
“没关系,我还没吃晚饭,暂时不打算休息。你可以准备一桌食物边吃边说。”
老女人的笑容变得真诚:“我们准备好饭菜后会去楼上通知你的。”
“好的。”
陆离拿起吧台上的油灯,转身向楼上走去。
狭窄的走廊,墙壁上悬挂的油灯散着幽幽光亮,它们间距很长,让二楼没有楼下大厅的明亮。
陆离取下挂在油灯上的钥匙串,上面用纸条写着“203”的字样,站在203门前,音乐可以听见隔音极差的木墙后传出脚步声与床铺挪动的声音。
那位神秘客人就住在隔壁。
钥匙插入门孔,喀嚓细响,木门发出嘎吱的声音被推开。油灯照进黑暗的房间。
正对着三人接的窗外,点缀在夜色里的星星之火,让房间里的实物显露阴影。
陆离迈步走入客房,一种类似木头潮湿腐朽的味道钻入鼻子里。
房间很普通,一张角落里的低矮单人床,一张餐桌,以及门后的衣架,再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
陆离将油灯放在窗前的餐桌上,走到床边摸了摸床单。还好,床铺是干燥的。
吱呀
陆离转过头,房门正无风自动的慢慢闭合,随之的是安娜的身形缓缓在门后浮现。
“我们要在这里吃饭?食物不会有问题吧……”
房间似乎不隔音,安娜的声音很小。
“这是座镇子,不是恶灵巢穴。”
陆离让产生被害妄想症的安娜放轻松。
“但我觉得那个女人怪怪的……”安娜还是有些不放心。
陆离看着她说:“如果你执意,我们可以换一间酒馆。”
“唔……算啦,可能只是我闹了萨科切的笑话。”安娜并不确定,让陆离不用麻烦了。
萨科切是位百年前的贵族,他被历史记载的原因是他在一次贵族舞会上的笑话:他怀疑一位与他有仇的贵族要在舞会上害死他,于是胆胆战战缩在舞会角落,与人拉开距离。恰逢那时候一位鞋跟断掉的小姐也来到角落,取下高跟鞋拿在手里。她的影子投射在墙上,看起来就像是举起刀具于是这位萨科切昏了过去,从此沦为笑柄。
类似陆离那里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陆离不置可否,什么也没说。
一些东西还放在马车上。陆离看完房间,又提起油灯回到一楼,去后院停放的马车上拿回一些东西。
薄暮冥冥,血色触须隐藏在夜色中,无法窥视。
后院边缘的马厩柱子上挂着一盏煤油灯,勉强照亮马厩的周围。
动物同样需要在黑暗来临后呆在有光的地方。但它们要稍好一些,置身黑暗只会让它们多出一丝危险,而不是向人类那样有死无生。
但即便这样也足以让野外的生物昆虫变得稀少罕见。
陆离猜测,或许植物的迟缓生长与一些昆虫的消失有关。不过这个世界的生物学甚至还未起步,他们想要知道这一层关系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走近马厩旁的马车,陆离拍了拍棕马脑袋,看见食槽里有水和混在一起的干草与豆子,就不再管它,钻入马车拿上未吃完的面包和安娜的几本书。
掀开马车帘子走出的时候,陆离的余光突然敏锐察觉到,油灯照不到的昏暗角落,那里似乎扭曲了一下,有什么躲入墙后。
陆离抬起黑眸,视线凝视着那处浓郁黑暗包裹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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