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的步伐一停,在校门口站住。
“你不觉得我们似乎忘记了什么?”
“什么?”飘在身旁的杨春雪歪头。
陆离一言未发,回头重新走入学院,原路返回。
杨春雪不明所以跟在后面,随他回到剧院。
空旷的剧院,唯有舞台上有所喧嚣声。几天后话剧开演他们要抓紧排练。
女主演之一意外昏迷并没影响到他们的节奏,她已经被接到校领导指示配合陆离行动的师生送到医务室。
而扮演婉君,即旗袍女人的角色由孙胭自告奋勇接替。
于是当陆离与杨春雪重返剧院时,看到的是身着旗袍高跟鞋,声音婉转的孙胭。
旗袍鲜艳如血,看不见的阴气弥漫在周身。
“孙胭!”
杨春雪气息不稳,无数血丝骤然从身旁爆发。
舞台上排练的孙胭似乎察觉到什么,说话间隙往二人处瞥去一眼,眼眸含笑。
却在此时,一条手臂拦住正欲发作的杨春雪。
“先看下去。”陆离平静声线如细雨落入杨春雪躁动的内心。“它没有跑。”
这句话两个含义。
鬼旗袍还在舞台上不方便动手,以及鬼旗袍这次居然没有试图逃跑有些蹊跷。
陆离走下坡道,在靠近舞台的前几排边缘坐下。
这个距离可以保证无论那件鬼旗袍想做什么,它都做不到。
陆离的重新返回没打扰到学生们的排练,只有一旁的两位老师奇怪对视一眼,想要靠近,又被陆离抬手无声阻止。
“求求你帮帮你父亲吧,他真的需要钱治病。”画上老年妆,衣着破旧补丁的女学生紧紧攥住孙胭的手臂。
孙胭全然不见平日的假小子性格。她脸色微微苍白,几许柔弱。眸中却带着挥之不散的痛苦与绝望:“他也配叫做父亲?哪有父亲会把自己七岁的女儿当作赌债卖给那种地方!”
剧情很简单。民国时期,一名家境尚可的父亲被赌场做局,赔光家底。为了偿还余下债款决定将妻子或女儿卖出去。他只好选择卖掉女儿,而后和妻子去乡下开始生活。
但他不知道,被卖掉的女儿落入当地风月楼之中,至于年仅七岁年龄尚又有谁在意。
经历悲惨的几年,婉君长到13岁,依然婷婷玉立。随后被一名军阀看上,脱离朱唇万人尝的境地被娶做第十八房姨太。
一次随军阀的部队回乡,恰巧被街上已然因为丈夫重病而穷困潦倒的妻子看到。彼时婉君已经16岁,但血浓于水的无形亲情让妻子认出婉君。
他们夫妻本就亏待女儿,妻子本想就此祝福女儿,但回到家中破屋看到丈夫重病在床,别无他法登门摆放。
婉君性格软弱,得知此人是自己将自己卖掉的亲生母亲后却也只是拒之不见,而后更是心软,拿了些首饰让她当掉治病。
丈夫病情被抑制并好转,从支支吾吾的妻子口中打听到是当初卖掉的女儿出的钱。他心头活跃,想要趁此再赌一把发家,并用赚钱后把女儿带回来安稳度过一生的借口说动妻子,再次去婉君哪里讨来一大笔钱。
结局不出预料,丈夫钱都输光了并被打断腿丢在街上,妻子承受不住打击与欺骗疯了。
平稳的日子没持续太久,日军入城,大肆强抢民女。军阀府上被攻破,女眷尖叫与大笑惨叫混作一团。
最后的剧情是,房门被两名日本兵疯狂撞动,婉君侧坐大堂红木椅上,一身旗袍,身后屏风素雅,衬托的白肤凝眉美如画。
房门持续撞动中,逆来顺受一生的婉君终于在最后关头选择自己做主人生,拿起剪刀割破喉咙,将旗袍染得如血般鲜红,在16岁的花季年华结束身处乱世的自己的一生。
半小时后,排练结束。
旁观人员感慨着走上舞台,递水的递水,递毛巾的递毛巾。
“你演的太好了吧”
“这个角色就该让你来,我的天!”
“我真以为刚刚和我们对戏的是民国某位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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