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断头鬼还是去了。
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走的。
人们在下课时才发现它的身体与头颅都失去了生机。
可能是球赛开始的七分钟后,因为那时它已经不再惨叫了。也有可能那时只是喊累了,想要歇一歇。
有学生猜测它或许是不甘受辱而自尽,也有人猜测它是被踢死的——毕竟这些学生里有三分之二是鬼物,而踢头看起来也算是一种攻击方式。
无论如何,断头鬼就这样永远离开了我们。
它的身体坐在空地边缘,而头颅躺在空地画出的球门前,双目圆睁,死不瞑目,且无人问津。
长屋门口前,学生们拥挤成一团,依次进入。
下一节课在下午,上课之前,学生们会去食堂进食,然后回二楼宿舍午休一阵。
选手们对即将到达的食堂惶恐不安,直觉告诉他们,在食堂里,可能会有不那么美妙的事情发生。
学生们还挤在门口,挨个进入。
可能是太过拥挤,可能是身上没有合适的口袋。
当啷——
一柄厨刀从陆离裤腿滑落,磕在门前砖石上,发出清脆落地声。
周围选手鬼物纷纷低头看去,当看到是一把凶器,眼瞳一缩,悄无声息向周围退开了些。
陆离身边空处一片。
迎着周围或畏惧或好奇或敌意的目光,陆离弯腰捡起厨刀,神色平静对周围学生解释道:“众所周知,我家是屠户,所以身上携带一把杀猪刀是很正常的事。”
身份是瞎编的,他很确定这群鬼物不知道他的家世,选手更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也没胆量拆台。
一番解释算是起效,注视陆离的目光少了些许。
当啷——
但片刻后又是一声,不过声响从清脆换成了沉闷。
这次掉落的是那柄碎骨锤。
很奇怪,球场上尽管陆离并未认真游戏,但也跟着跑动几下,即便这样全程也没掉落,却在这时依次掉了下来。
陆离依旧是那副可以说是面瘫的扑克脸,低头捡起碎骨锤:“就如我刚才所言,身在屠夫家,整日与食物打交道,随身带着一柄碎骨锤是非常合乎情理的。”
陆离左手拿着碎骨锤,右手拿着厨刀,问周围学生:“你们不信吗?”
没人回答,但眼神说明一切。
陆离不想暴露太早,他还想引诱那些妄图袭击自己的鬼物到暗处,扩充图鉴。
他想了想,环视一圈对一个血肉模糊的肉团道:“同学,你家中是做什么的。”
刘三身躯动了动,可能是脑袋的物体转向陆离,含糊不清如有卡着粘痰的声音响起:“种田的。”
“所以他身上那么多灰,身体里也参杂着谷粒和稻草。”
陆离说的有理有据,引人信服。
门口已经空了,陆离不再多解释,将两把厨具掖进休闲裤里,走入长屋。
食堂已经不复先前冷清。学生们的进入与交谈声让这里变得热闹了许多。
选手们惶恐不安的等待即将到来的午餐,他们的不详预感愈发浓郁了。
学生们在座位上具有分布性。
选手们更热衷于单独落座,尽可能远离那些明显不是活人的鬼物,或是与自己可能是选手的学生和看起来像是选手的学生坐在一起。
在嘈杂食堂等待了些许,后厨角落的门帘掀开,围着肮脏泛黄的白布围裙,脑袋是一颗猪头的肥硕庞大的厨师推着餐桌,从门帘后走出。
它每走过一张有人的餐桌,都会讲碗放上去,然后用汤勺从大锅里呈起食物倒入碗中,走向下一张有人的餐桌,周而复始。
凡是它经过的地方,学生会盯着那只碗,陷入绝对死寂,无一例外。
陆离的位置在最边缘的角落,这是他有意挑选的。
一些选手坐在他周围几张餐桌。
眼前一花,一道身影忽然坐在陆离对面,咧嘴在笑,露出一口锯齿般的牙齿以及破损不堪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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