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难不死 (2-1)

周阳坠崖的这一夜，下起了大雨，整个龙虎山都被雨幕笼罩。

好巧不巧，他擦着边，坠入了一个深潭之中，没有粉身碎骨。

冰冷的潭水将周阳包裹，刺骨的疼痛连绵不绝，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识。

朦胧之中，周阳回到了一座草庐前，变成了十二三岁的模样，面前是躺在血泊之中，身躯被咬断的爹娘。

“爹，娘，你们醒醒。”他哭喊着扑了上去。

“嘿嘿嘿……新鲜的血气！”

一个面色苍白，双眼猩红的人形妖物站在他面前，满嘴鲜血，咧嘴露出狰狞的笑容，大爪直接拍了下来。

周阳闭上了眼睛，却没有想象之中的痛苦发生，抬头一看，妖物已被斩杀。

师父齐墨白一脸祥和地站在他的面前，对他伸出手：“你叫什么名字？”

“周阳。”

“别哭，以后你就是我的亲传弟子。”

画面一转。

又是一个清晨，周阳早早来到道场，开始舞剑。

春夏秋冬，花开花又败，周阳稚嫩的身影，慢慢长大，五年一千多个日夜，没有一刻停止修炼。

“周阳师兄，天道有时候，未必酬勤。”

我知道。

“师弟，明年万仙盟大选又开始了，我可等着你和我一起去呢。”

我知道，师兄。

“周阳，为师看到你的眼神，就觉得你是个修道的料。”

我知道，师父。

我跟你赌过誓，巡狩榜上要出现我的名字，告慰爹娘在天之灵。

“五年了，也就是个炼气期三层。”

我知道。

慢一点又怎样，修仙一途，看谁走得远，而不是看谁走得快。

“今夜过后，你就是一个因为修行不顺整夜酗酒，失足坠崖的苦命人。”

慕容修，你做梦！我周阳，绝不会就这样死去！

“气海无量者，本就逆天而生，自当逆天而行。”

一阵混沌的声音响起，周阳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变化出一片龟裂的荒芜大地，不知身处何处。

一道天梯在他面前直上九天云霄，台阶的最后，是一座无比巨大的玄铁门，氤氲的云朵漂浮其上，门前两株火树银花垂天而落。

漫天流火不断地往下坠，照亮整片天空。

云层之上，一群浑身被甲胄包裹的兵卫手持雷光电斧，站在由四头似马非马的赤色异兽拉着的辇车之上。

云上异象迭生，一股庞大的威势从空中镇压下来，周阳只是看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脑袋好像要炸开了一样。

“这是什么，我只不过是看一眼，人都要炸了。”周阳惊骇莫名。

天地之间，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清冷又动听。

“志心皈命礼。”

“五行之气炼五行，雷法五事出黄庭。”

“神庐透云吐雷电，华池神水酿风雨。”

这道清冷的声音反反复复，好似在种魔咒。

还没等周阳回味过来，又发现自己变成了一颗种子，一颗被泡在地下水中，迫切渴望茁壮成长、破土发芽的种子。

此刻，正贪婪地向周遭吸取养分，地下水和泥土的养料，不断灌入种子之中。

只是这小小的种子，却好像有着海纳百川的肚量，吸收了不知道多少养料，都不见膨胀，也不见饱腹。

周阳只有一个感觉。

“好饿，还不够，再来！”

化作种子，周阳只剩一股向上喷薄而出的意念。

他借助吸收过来的力量，拼命地向上钻，想要冲破泥土的压制，破土发芽。

这个过程，艰辛而漫长，周阳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前进分毫。

这时候如果有人在深潭前，一定会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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