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通风大圣 (2-1)

而随着如来的圆寂，如来说谎，被打大逼兜子的事迹，在有心人的传颂下，也在世间弥漫传开。

但是，在这种佛界声望大失的紧要关头，佛山大雷音寺，却是一片乱斗。

佛山一片净土之，代表着未来佛的弥勒佛，代表着过去佛的燃灯佛，正在为触手可及的万佛之祖的宝位斗争的你死我活。

而在这个时刻，翻天覆地，闹出惊世名号的齐天大圣，却没有一个人能找出踪迹。

仿佛他真的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戎帝三十九年八月，南荒云梦泽。

暮色苍茫，烟波浩淼。寒雁悲啼，风声呼号。万里大泽烟笼雾罩，白茫茫一片，依稀可以看见一团淡淡的红光，在西边徐徐沉落。

云梦泽素有“十日九雾”之称，春、秋、冬三季大雾弥漫，少有晴日，翡翠洲方圆百里尤其如是。

此刻正值黄昏，更是一日中雾霭最浓之时。

“呜——”浓雾之中突然响起一声苍凉的号角。白雾离散，碧滔分涌，一艘清光缭绕的三桅巨舰鼓帆破浪，若隐若现。

船长二十丈，风帆猎猎，气势恢弘。船首射出两道红光，在白雾中如赤电扫舞。

船高三层，主楼雄伟，几乎与船头角楼等高。甲板熙熙攘攘地挤了许多人，举着千里镜，倚舷眺望，议论纷纷。

“好大的雾啊。”角楼，一个青裳少女扶着舷栏，低声感叹。

“姑娘是第一次来云梦泽吧？”一个温雅的声音在她身后骤然响起，如在耳畔。

青裳少女吃了一惊，转身回望。见那人华服纶巾，温文俊秀，正微笑地凝视自己，戒备之心登时一松，浅浅一笑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她姿容平平，皮肤褐黄，与她那清婉悦耳的声音颇不匹配，但双眼清澈，笑起来时酒窝荡漾，光彩照人，登时迥然两判。

那人悠然道：“四海均被龙宫霸占，唯有云梦泽这样的地方才有这种景致。我第一次见到云梦泽的大雾时，还以为要在这里迷雾好久呢。幸好在下的眼睛有些神通，心里才稍稍安定一些。”

听到“霸占”二字，青裳少女妙目中闪过一丝怅惘之色，勉强一笑，低声道：“这世间没有主的仙灵之地越来越少了，不知道哪一天，这里就会被天庭或者佛山占领了。”

那人微微一怔，大起知己之感，笑道：“是啊，大势所趋，身不由己。就算有些许神通，往往也只能随波浮沉而已。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感悟。”

青裳少女微微一笑，心里莫名涌起一丝凄伤，转过头，淡淡道：“‘大势所趋，身不由己’，公子这句话说得真好。”话音未落，大风吹来，裙裳流云似的起伏翻舞，仿佛要卷着她乘风而去。

黑发飞扬，飘飘如仙，更添几分楚楚风致，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怜惜之意。

伴随着大风吹拂，一道细微的声音流入到方寸耳中：“贤弟，与她摆弄这言语作甚，外面的风声越发紧了，天庭佛山都在搜寻捉拿你呢，不如直接捉了她，抽魂问底，定能得到诛仙四剑的消息。”

方寸嘴唇微动：“通风大圣，诛仙四剑可是当年圣人法器，岂能轻易莽撞能够获得的，以你探天观地的本事，也只是找到这无当圣母转世，就这一个线索，怎能不小心。你告诉兄弟们，继续蛰伏，等待时机就行了。”

大雾凄迷，暮色苍苍，前方茫茫不可视物。船舰的红光探照灯纵横扫舞，号角高低起伏，指挥前行。

青裳少女心下怅惘，低声道：“也不知这雾什么时候才能散呢？”

那人道：“当年不周山之战，共工撞断天柱，天河倒泻，形成云梦泽，将近百万军民被淹溺于湖底。百万冤魂凝结为阴霾妖雾，终年不散。据说这便是云梦泽大雾的由来。怨气不解，这雾可就难散了。”

青裳少女叹道：“云梦泽的传说数不胜数，每一个都血腥得很，不提也罢。”

正待说话，忽听长角激越，众人轰然失声，惊呼四起。

青裳少女心下一凛，转头望去，登时大骇，险些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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