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长冰望着众人,笑道:“诸位都起来吧!我早已不是什么天乐长公主殿下,我就是赫连长冰。我在军中的这些时日,给诸位添麻烦了!”
众人忙摇头,连连说“没有没有”。
杜秦云见到已换成女装的赫连长冰,眸中尽是疼惜之色,伸手虚扶赫连长冰,道:“殿下都已知道了?”
赫连长冰微微颔首,眸底划过一丝凄苦,笑道:“我此番前来,就是跟大家辞行的。”
众人未言,皆站起身,朝赫连长冰行了一礼。
杜夔本想去握赫连长冰的手,却又觉得不妥,遂将已伸出的手缩回来,道:“你真的决定要走?”
赫连长冰点头,眸中不争气的聚起泪雾,道:“二哥,你要照顾好父亲,不用担心我!”
杜夔听赫连长冰依旧称呼他为“二哥”,称呼他的父亲杜秦云为“父亲”,原本紧绷的情绪不由被击溃,落泪道:“长冰,对不起,当初若我知道你是女子,我定不会出手伤你,定不会缠着你一争高下,更不会”定会好生护着你!
“二哥。”赫连长冰见杜夔开始喋喋不休的嘟囔,生怕他哀伤的情绪传染给自己和诸人,忙将他的话荏打断,含笑道:“二哥,都过去了!”
杜夔见赫连长冰不愿多谈之前的事情,只得闭口,独自抹泪。
赫连长冰朝杜秦云委身福了福,道:“父亲,受女儿一拜。”
杜秦云连忙拒绝,道:“殿下,休要如此,末将受之有愧!”
“父亲,你受得起!这十六年来,没有一日你不是提着脑袋护我周全。”赫连长冰含笑道:“我这一去,恐怕今生难再回来看望你,今日,你就当是为女儿送行吧!”
杜秦云听罢,老泪纵横,抹泪颔首。
赫连长冰由绿篱扶着退后丈远,向杜秦云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然后又朝在场的诸位尽了礼数,才施施然提足走向门外。
“冰儿!”杜秦云看着即将踏出厅门的赫连长冰,哽咽道:“让你二哥送送你吧!”
赫连长冰闻言,没有回首,只是立在原地点了点头,然后再度朝前走去。
杜夔连忙向杜秦云道了声“父亲,我去了”后,带了谢珞森、马环林、苏鸢等人快步追上赫连长冰。
城楼之下,早有一队华丽车辇停放在此,仿若暮色中偌大牢笼般安详。杜夔用手臂扶着赫连长冰上了车辇,一路驶向吉水河南,一路相顾无言!
杜夔骑着高头大马与赫连长冰的车辇并排而行,马蹄声锵锵,无时无刻不再提醒杜夔,赫连长冰的离开将会是永远,永远,他们也不能再见。
“将军,你怎么了?”紧跟其后的谢珞森见杜夔时不时的看向赫连长冰乘坐的那辆车帘低垂毫无声息的马车,低声问道。
“你不是明知故问么?”与谢珞森并排而行的马环林没好气的道:“殿下要走了,将军心里自然舍不得。”
“嗳,你说,若是当初将军早些发现殿下是女儿身,他俩会不会”谢珞森冲马环林眨了眨眼道。言下之意便是,若杜夔早些发现赫连长冰是女儿身,说不定就能生出一段军中佳话来。
“谁知道呢!反正说这些都晚了。”马环林嘟嘴道:“你说,咱们将军也真是啊,相处了十六年,竟然也没发现殿下是女儿身,好好的情缘也没抓住。哎,可惜,可惜啊!”
“你少在这里马后炮。我跟你讲,你这双明亮大眼不也没发现殿下是女儿身吗?”谢珞森道:“若是早些发现殿下是女子,估计事情又不一样了!”
杜夔听谢珞森和马环林在身后低声嘀咕,忍不住回头瞪了两人一眼,沉声道:“你俩嘟囔什么?”
谢珞森和马环林被突然回头呵斥的杜夔吓了一跳,慌忙道:“将军,我们在讨论,这吉水河畔的辰时景致很美呢!”
杜夔听完,扭头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吉水河,道:“咱们走新桥吧!”
谢珞森惊道:“将军,我们离泗桥不是更近些吗?”
杜夔瞪向谢珞森,再次重复道:“我们走新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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