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婴何在?”率先向妖主醉眠发难的紫珠峰炎阳派掌教穆云天问道。
“回穆掌教,濯婴还在我天寅门闭关思过,有弟子日夜看守,不曾离开教内半步。”莫可戚回道。
“锁妖塔不也是日夜派人看守,现如今妖物跑了个精光,还有那醉眠,不是说那妖主醉眠被一剑封印,绝无生还的可能吗?”
穆掌教干枯的脸像一截枯木,眼角吊梢,略显凶相,唯有那一对半截花白的眉毛说话时一跳一跳的,好似两条白胖欢脱的肉虫。
“说起来此事颇为蹊跷,锁妖塔乃灵脉矿石搭建基座,龙骨枕木为柱,用妖兽骨骸烧至的砖瓦而建。风雨不侵,可避雷火,即便是天外陨石撞击,也绝无燃烧的可能。”
说话的是十二位掌教中最年迈的一位,也是德高望重的一位,被誉为三清泰斗。清静峰三清境的掌教裘北斋。
老掌教须发皆白,身子有些佝偻,说话行动也都比其他人慢三分。他一开口,众人便安静下来聆听。
他伸出枯瘦的长指拈起面前的一片碎瓦,原本青黑色泽的瓦片已经被烤得焦黑,凑近了会闻到一股淡淡的甜辛味儿。
“倘若有人如此处心积虑地做下这大不韪的勾当,其心当诛!若此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暗中做手脚,又是如何算准那一日必有天外来石?缘何那飞石便是那般巧合击中了宝塔?如此种种是巧合……还是人为?恕老朽驽钝,然却细思极恐啊!”
裘北斋缓缓道来的一番话,让沉默变得像黑暗中潜伏的兽,随时等着爆出噬人。
空旷的大殿,只闻得到滴漏的声响,一滴一滴似要快过心率的搏动。
“各位掌教,晚辈有事奏禀。”
一个年轻清朗的声音打破沉默,众人的目光立即落在那人身。
年轻的弟子身着淡蓝色长袍,腰系月白腰封,是天寅门最普通的低阶弟子装扮,他正抱拳埋首立于大殿殿门外。
“未经通传竟敢擅闯清晖殿?”莫可戚斜着眼盯了那弟子一眼,压着嗓子,挥手驱赶,“下去!”
“嗯?”耿墨焉蹙眉瞥了一眼莫可戚。
莫可戚怔了怔,忙压下满脸的不快,转身对那年轻弟子使劲招招手。
年轻弟子走前来,向众位掌教又施了一礼,说道:“弟子是天寅门姬长老坐下三代弟子惊飞宇。”
姬无蟾抖着两撇小胡子,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惊飞宇,发觉他是属于自己那众多弟子中似曾见过面,却又不怎么熟悉的那一类。有些惊讶于这孩子丝毫不露怯的大气。
穆云天倒是不动声色的下扫视一番惊飞宇,凶戾的三角眼眯了眯。暗叹一声:可塑之才!
惊飞宇那猿臂蜂腰的身板看去很精干,浓眉挺鼻,眼神很亮,只不过眉宇间笼着一层晦暗之色。
耿墨焉示意惊飞宇前禀报,惊飞宇微点了点头,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将它摊开放在近前的长条桌案,说道:“这是弟子昨日在锁妖塔附近发现的,当时天色已晚,本想尽快交给莫师兄,但弟子匆匆赶回时各处大殿都已经落了锁,弟子察觉此物应该十分重要,一早便亲自带来交给掌门。”
莫可戚在惊飞宇身后踮起脚尖抻着脖子,努力地盯着那桌案的布包,只看到一角,像是干了许久的血迹。
耿墨焉起身抖开布包,掉落了几片烧焦的碎布片,已经看不出碎布原本的颜色。
“这是……”
其他掌教也前来辨认,忽然耿墨焉手一顿,怔住了,他快速抓起较大的一块布片反复确认。
“招魂引!”
十二位掌教顿时面变色,不可置信地盯着耿墨焉手里的布片。
耿墨焉将碎布片一块一块拼接还原,只见暗红的底色,复杂的咒文排列成圈,虽然大部分符文残缺,但缺失的那部分凭在坐几十年的资历必然猜得出来。
裘北斋枯瘦地身子紧绷着,沉默地盯着那块布片,不发一语。
一名掌教脱口而出:“果然是招魂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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