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在金刀街上的格斗场鬼混。喏,李爷你知道的,就那个‘铁拳’。”
在这个娱乐方式极其匮乏的年代,穷人们最大的乐趣是一种人类的血腥本能:自相残杀。
外城区每个街区都有泰山社操纵的格斗场,比前世的笼中搏击更残酷,这里没有任何禁忌,包括死亡。
一杯黑作坊用不知道从哪淘换来的航空燃油油、汽车电池酸和福尔马林这些乱七八糟的上头东西,鼓捣出来的并没有固定配方的“狂野非洲”下肚。
看着拳锋上粗大的骨节擦着颧骨撕裂面皮。
嘶吼的口水,挥舞的汗水,可以在这里尽情翻飞。
而这里还兼具着赌场功能,有钱的二楼上赌桌,没钱的铁笼外买票押输赢,运气好押中了的钱也没必要带走,因为不管你是什么口味,总能在场子里找到那些打算赚点外快的流莺般穿行的男男女女,尽管满是棕黄色陈年尿渍根本无人清理的洗手间,远远比不上隔壁欢愉之所松软的床榻,但,来格斗场的人目的是享受吗?
错!
是发泄,发泄,和发泄!
只有疯狂发泄,才能让自己忘了这个操蛋的世界。
人一旦疯狂起来,那他的钱就是最好赚的。
“铁拳”就是东城处最知名的格斗场,与一墙之隔的“粉舌”欢愉之所一起,是东城处最赚钱的两个场子。
“我不是尿急嘛,但‘铁拳’那起了尿碱的厕所平时也就算了,那天俩胡子拉碴的糙老爷们在那抠……呕~”巴尔虎干呕了一阵,呛得自己眼泪鼻涕一大把:“算了,不说了,反正我出来绕道巷子后头去,准备找个垃圾桶放放水。”
“你看到了什么?”
“刘副市长。”
“猜到了,然后呢?”
“然后贵社东城处的张显良处长接待了他。”
“达官显贵,他接待也正常。那不正常的是?”
“两个姑娘左右挽着他的胳膊,啧啧,可都是好果儿啊”巴尔虎吸溜了一下口水:“可他根本没注意到。”
巴尔虎顿了顿,收起刚刚的嬉皮笑脸:“他身后的张显良左右张望了一下,从保安们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彪形大汉立刻嘻嘻哈哈连拉带拽地把司机给弄走了。我怕被他们发现,在垃圾桶里藏了会才开溜。”
原来如此。
李存早就聊到这一个接一个滚雪球般的谜团,肯定少不了泰山社在掺和,毕竟自己就是被老大骗去送死的嘛。
巴尔虎的话只不过是帮他从茫茫迷雾中进一步缩小了一点范围罢了。
那好,这件事算是码的差不多了,李存看着巴尔虎的眼睛:“巴记者,我倒是有个问题,你不觉得这一系列的事,你都‘恰好’发现得也太‘恰好’了吧?”
就像刘副市长死亡的新闻,李存几乎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记者现在也是说了部分真话,所以李存好奇,他把什么吃进肚子里了。
“李爷您瞧您说的。”
“不用。”李存没给巴尔虎兜圈子的机会:“刘副市长的死亡新闻,是你写的吧?我不管是你上司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把刘夫人看到的写下来这事儿对你而言就算完了,对吧?”
“对啊!”巴尔虎拍着大腿说:“这不李爷您刚问我8个月前啥事我也想了好半天才……”
“不对。你留了照片。”李存模仿着巴尔虎刚刚讲故事的口吻说道:“‘照片在我的银行保险柜里’。是这么说的,对吗?”
空气瞬间安静。
尴尬跟随后半夜的凉气一起在死过三次人的客厅里弥漫。
李存已经决定了,如果巴尔虎说是为了什么狗屁崇高的新闻理想的话,自己绝不会再跟他废话,一棒子干晕,一刀一刀割肉就不信这死胖子扛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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