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房间里火药和血液混合的刺鼻气味轻轻吹动着门口的警戒线,悄悄提醒着过路人这里刚刚发生了一起,不对,是两起命案。
石小蛮就在这坐了好久才回警队,她试图让自己忙起来,薄薄的卷宗都快让她翻烂了,可这案子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歹徒谋财害命,被警方及时赶到击毙。
铁案一桩。
石小蛮在一股天旋地转的晕眩中再次回到爸爸家,悲痛让她像踩着棉花一样,脚步轻得如同无声无息的风。
警戒线拦着的门并没关,好像是自己走时忘记了吧。
可往里面看去,接下来的一幕她怎么也想不到——
爸爸地上和沙发上那两滩还没清理的血污前,居然蹲着一个男人。
这个身影她怎么能忘呢?
一件磨损地有些干裂的棕色皮夹克之下,里头的蓝色棉衬衣已经泛白,黑色的工装裤也开始褪色,蹲下时一双高帮旧靴子被挤得脚跟变形。
是李存。
她的杀父仇人。
看错了吗?
不可能,皮夹克后面有一个弹孔,边缘向外夸张地呲着皮革毛刺,这是新痕的明证,更何况弹孔位置跟她上午见的一模一样。
可这又怎么可能?她明明亲眼看到了李存被击毙了的尸体啊!
“站起来!”
哗啦一声,警用五三式步骑枪响亮地拉好了枪栓。
那个身影一边缓缓站起来,一边慢慢说道:“不管你信不信,人不是我杀的。”
“少废话!转过来!”
对方转过身来。
还真是李存,可他转过来时,却在笑。
“笑什么?!”
“新手吧。”
“姓名?!识别号?!”
李存举着手,脸上还是轻蔑的笑:“你知道我是谁。”
“不可能,你已经……”
石小蛮还没反应过来,李存已经猛然一个箭步窜过来一抬手往上猛扫步骑枪的枪口。
砰!
枪口喷出火焰后,子弹在天花上留下一个弹孔。
枪响时,李存已经闪到了石小蛮身后,那把曾经捅在爸爸胸口的烂绷带匕首尖顶在柔软的脖子上。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说了,人不是我杀的。”
“你放肆!”
石小蛮从没被一个男人在身后这样前胸贴后背地挟持着。
愤怒,羞耻,懊恼,可偏偏她被死死钳制着动弹不得,于是愤怒羞耻懊恼又被统统加倍憋得她满脸涨红。
“死者是你什么人?”
“要你管!”石小蛮往后恶狠狠瞪了一眼。
“唉……我是真不想杀你。”李存叹了口气,把石小蛮手脚捆好,丢在门关一侧的门廊里,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金戒指,认认真真地盯着石小蛮问:“这枚戒指,认识吗?”
石小蛮看到了内圈爸爸纪念妈妈的刻字,是爸爸的婚戒。
“你还说不是你!”
李存没说话,在石小蛮从愤怒转为震惊的表情中,再次推开了戒指上的机关,把金属片抽了出来:“那这个认识吗?告诉你,这就是他必死的原因。”
石小蛮从没想过爸爸的婚戒里会藏着这么一个机关,可金属片上那些明显人为排列的小点是什么意思,爸爸留的暗语?
不管是什么,石小蛮认定了一件事:“你为了这个杀了他!”
“你他……要不是我得跟你合作,我都懒得搭理你这笨老娘们儿。”李存从没见过这么倔还这么蠢的女孩,骂骂咧咧收好戒指:“亏你还是个警察,我问你,如果有人拿匕首正面捅你,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躲。”
“没错,那如果没躲过去呢?”李存狡黠地笑了笑,用刀子在石小蛮身上比划着心脏的位置:“这一刀捅了进去,刀刃完全插入,就连刀柄也顺进去了一些,你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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