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澈道:“我教导了你这许多年,这一点把握我还是有的。你身上的冰灵不能用,我一直想着为你备下一个防身之物,可巧在千汇大师那里寻到了一块软玄铁,这类矿石不可多得,锻造出来的刀剑既柔韧又锋利,你贴身缠在腰上,若有不测,以你之能,有这柄剑在手里足以自保。”
他顿了顿,接着道:“纵是你控制不住伤了人,也总好过让人伤了你。”
长洢闻言,心头一暖,却佯装不悦道:“这是你给我备的成年贺礼,你不亲自送来,为何要借他人之手?”
垣澈道:“前些时日这剑就出了剑炉,千汇大师传信来让我去取,我那时军务繁忙无暇分身,正好一位故人从金戈府来,我就让他顺路带来。你生辰宴上宫里忽然传旨来,我来不及送到你手上,就让他替我送到存璞阁来。”
长洢道:“我约莫猜到了。若不是与你相熟,绝不会如此熟悉沉山府,连潭清的名字和我的小字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既是你的朋友,替你送剑来倒没什么,只是不该假扮了你。”
她伸出两手,手掌向上,向垣澈道:“垣澈,你过来。”
垣澈不知她有什么事,依言到了她身前来。
长洢道:“把手给我。”
垣澈将手放在她手掌上,道:“怎么了?”
她道:“你别动,我要确认,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垣澈。”
她一个瞎子,识人辨物全靠用手摸索。
她摸索到垣澈的手掌上,这只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手掌宽大,掌内结出长年挽弓持剑留下的茧子,但掌心温热柔软,她的手指一碰触到就能认出来。
摸索了垣澈的手后,她却没有停下来,继续顺着手和胳膊摸索到他的面孔上。
从额头往下,摸到他清深的双眸,高挺的鼻子,再往下摸索到他温热的双唇,她停住手,纤长的手指停在他红润的唇瓣上,以指尖的触感为引导,她踮起脚,不紧不慢地凑上来,先吻住自己的指尖,然后手指从他们的唇间抽离,她吻在了他的唇上……
“阿满……你……”
垣澈着实吃了一惊,他一向从容,此时却脸颊浮出红晕,甚是无措。
他道:“你……你从哪里学来的?”
长洢竟没有一点姑娘家的娇羞,脸不红心不跳道:“这需要学么?我似乎天生就会。你学过么?你若不会,我倒可以教你。”
垣澈道:“你……”
长洢自幼就是他看护教导着长大,此时他红着一张脸,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说教她。
长洢不疾不徐道:“垣澈,我已经满一甲子了,我长大了。我心里有些话,很早就想与你说一说,又怕你将我当作小孩子,以为我说的是玩笑话。今日与你说,正是时候。垣澈,我早就将你当作心之所爱。”
垣澈定定看她。
长洢听不到他回音,续道:“我知道,你有心爱之人,那姑娘在漾土的西山上,你每年往漾土府去,说是去陪你外祖父,其实是为了见她。那年我在西山深陷虎群,你赶来救我,她也在。她就是那个吹竹哨的人,虽站在远处,但我听见她的呼吸声了。早几年,我心中很是愤恨嫉妒她,曾也想过寻个机会去西山杀了她。”
“但我又想,你如此喜爱她,我若杀了她,你必定会恨我。我不想你我之间到了如此地步。我好歹是个公主,也不想因此,失了风度。我如今虽然还眼盲,但自问文武才学不比旁人差。你若因此嫌弃我,就当我今日什么也没说。若你并不在意我眼盲,过几日让西山那位姑娘来见我,若她确实是个好相与的,我愿与她共侍一……”
“阿满……”垣澈简直哭笑不得,“你何时有的这些心思?什么西山姑娘?西山上确实有人,但不是你想的那样,他……”
他顿了顿,想与她说明白,但开了口又觉不妥,只道:“他对我很重要,是我愿用性命相护的人。阿满,你对我也很重要。从你来到沉山府,我看着你一天天长大,从小小的女孩儿长成如今的大姑娘。”
女帝如此多招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