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骗杀神仙冢 (2-1)

神仙冢，顾名思义，就是神仙死了埋的地方。

我才反应过来：蔡风华死了？

问题是，神仙也会死吗？

还没渡劫就灰飞烟灭了？

骗人的吧？

我不信他，管他年兽的肚子还是神仙冢，反正我不信。既不相信蔡风华已死，也不相信我会死在这，因为：我又不是神仙，死也不会死在神仙冢。

于是挣扎要出去。

奈何手脚被困在黏稠深邃的东西里，使不力气，也感觉不到边际。

“你会死在这。”他再次重复，不慌不忙，和刚才那个癫狂的男孩判若两人。

我想起神话故事里关于过年的传说，明白男孩就是年兽。传说中年兽会吃人，还会让庄稼歉收，是个很讨人厌的怪兽。但并非没有天敌，比如他怕红，怕高大声响，比如鞭炮声。

于是我故意提醒他：“你听到了吗？鞭炮声越来越响了。

怪物说：“是啊，所以他越来越急躁，随时可能发疯逃走。”

一副置身事外的口吻。

我只好确认：“所以你真的不是年兽，是那个叫神仙冢的怪东西？”

神仙冢说：“不是怪东西，是埋葬神仙的坟墓。”

他没有情绪，不管我说什么，怀疑或者讽刺，声音始终平和，同时冰冷，只有死生不过如此的平常，没有等级、贵贱、亲疏和远近，是置身三界五行之外的那种不关心和不在乎。

我问他：“神仙冢也埋凡人吗？”

他道：“不，凡人归土，阎王会收。”

“既然如此，”我说，“你该放了我，我只是个凡人村姑。”

“没见过会飞的凡人村姑。”他道，公允得可怕。

我只好承认：“是仙人们教我的，以便更好地供养蔡风华。”想到蔡风华，我忍不住好奇：“她真死了？自杀还是他杀？凶手是谁？叶闲云或者丁野鹤？”

问题太多，神仙冢的回答开始听不懂：“凤凰涅槃，死即是生。”

凤凰涅槃我懂，但搁蔡风华身什么意思？她死了，所以又活了？

“那她在哪？什么时候回来？叶闲云和丁野鹤可都在找她……”

“你关心她，胜过自己。”神仙冢说，难得有人情味。

我乐了，回他：“你不也关心我胜过我自己？”

神仙冢不懂玩笑，一本正经答：“我不关心任何人，我只埋葬神仙。”

“嗯嗯，”我放弃跟他玩笑，继续问：“铁了心要我死在这？”

“没有人离开神仙冢。”

“人还是神？”

“神仙冢只埋葬神仙，人进不来……”

“那你坏了。”

我非常肯定地告诉他：即便学会了飞，我也不是神仙。会被误作神仙，多半是这段时间和丁野鹤还有叶闲云们打交道多，沾染了一星半点儿仙气。

“我的头被丁野鹤砍了，就只能一截两断，恢复不了，这就是证据。不然你看蔡风华，魂都被你吞来这，身体还是一副光芒环绕的样子，栩栩如生。那才真是神仙的仙体，我哪比得？”

神仙冢不说话。

我问他：“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他沉默半晌，重复道：“没有人离开神仙冢。”

之后死了似的不理我，留我一人没手没脚似的沉沦，在莫大的黑暗里。

我想起小男孩，应该说年兽，问他：“你妹好了吗？”

没人理我，但传来老咪的咩咩声。

想不到我竟比老咪先死，这算什么，白发羊送黑发人？可为什么我还没死？神仙冢你效率不行嘛。听说年兽怕红，我如果咬舌流血会怎样？

“住口。”神仙冢说。

我笑了：“这种鬼不搭嘎的语气也能叫人住口？要让人住口起码你得凶，要不然就大声，一嗓子吼得人不是聋就是傻，那才能住口，这都不懂？”

“住口！”他学习到，提高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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