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哇!
橙色的锯齿状阶梯存在于地面与洞穴之间,参差不齐的草丛像是黑布块上的划痕,散发着凌厉的意味。
绿色与黑色拼接成的巨大头颅张开嘴巴,鼻孔里飞出许多紧闭双眼的粉色猴子,它们身上缝合着黯淡的羽翼,慵懒的扇动,带着被摔伤的赫利迪斯去治疗。
我得承认自己依旧在好奇卡多雷离开辛卡尼亚的原因,不过每次找他都被“现在我在忙”之类的理由搪塞过去,尽管他的确正趴在一只合成兽的小腿上呼呼大睡。
干瘪的鹰类小腿上连接着被棕色绒毛覆盖的粗壮大腿,肉粉色的柔软身躯被剖开,两条深蓝色触角的被缝合在伤口上,绿色的长条状头颅有点像是被咬了一口的黄瓜,头顶着一朵喇叭状的花。
你懂得,这令我有点幽怨,或者说嫉妒什么的,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的短期目标,赫利迪斯要养伤、阿凯隆特想活下去,卡多雷要让阿凯隆特活下来,只有我无所事事。
我不是什么爱而不得的超级舔狗,也不是满心怨愤的究极泼妇,我只是看不惯卡多雷那副不耐烦的样子,想给他一剑。
于是,我就真的给了他一剑,就是那种佣兵们常用的双手大剑,不过碍于他体内的海德拉血脉,这一剑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穿刺的伤口几乎眨眼间就消失无踪了。
卡多雷醒了,在凌晨被一剑刺醒,你可以理解为在赖床的休息日被人打扰,而不得不早起进行无意义的工作。
我知道这是一件足以令人怒发冲冠的事情,不过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顺从和忍耐。你懂得,就像待宰的羔羊那样沉默着一言不发,默默遵守别人的指令,明明满心不甘愤怒却依旧无法反抗。
其实不是无法反抗啦,我可以很直白的说冒险队伍是个平庸的存在,是一群平庸的冒险者为了生存而形成的团体,这就导致这些团体中的个体差异是有限的,比如我这个巨魔就不可能和泰坦巨人一起冒险。
你懂得,在力量上他看不上我,在智慧上我瞧不起他。
当然了,我并不是在蔑视冒险团队的制度形式,又或是轻视泰坦巨人的原始智慧,这些古老的存在向来秉承着严格谨慎的意志作风,遵循自己的那一套行事规则,不会因为什么威胁就轻易改变自己的原则。
还记得我原先提起过的那些原则吗?第一是从不撒谎,第二是我这人没什么原则。你懂得,我这样的家伙就是喜欢随心所欲的生活,我没什么激进的思维,也不太喜欢被别人灌输思想和信仰。
这不是什么叛逆的青春或者孤僻的怪人思想,我就是那种想去见证世间精彩后找个僻静的地方永久的生活下去,一个人晒着太阳喝着酒钓着鱼,在生命的尽头等待一个直面死神的机会。
塔纳托斯那家伙究竟长什么样子呢?我是无比好奇的,等我面对死亡的时候一定要以欢快洒脱的诗歌化作手掌,摘下对方的面具,不过这些肯定没空写进见闻录里面了。
据说死者进入冥界前需要支付渡资,通过阿克伦河,如果没钱就会被摆渡人无情地抛入河中。这些知识在神学里算是基础,我的一生贯彻人丑就要多读书的至理。咦,似乎有个很关键的问题。
“额……渡资。”周围等待摆渡的亡灵手中各攥着一枚青黑色的金币,边缘满布精美死寂的灰白花纹。用文艺青年的话说:“那一刻,苦涩与悲凉铺满了我的心房。”我努力的回忆关于冥界的一切企图钻地狱法则的空子。
据说阿克伦的水质对于灵魂有着独特的吸附性,就像是被黑暗包裹的光那样,逐渐被消磨殆尽,失去所有的魂力与记忆。
你懂得,事情总是越回忆越悲观。克塞特斯,邱里普勒格顿什么的,我都记不清了,别指望一只巨魔给你详细靠谱的讲解什么,
“要不我就留在岸上做点小生意得了。”为了避免被摆渡人扔下船,我决定先不去冥界。随着黑袍摆渡人的摇橹前来,周围那些面目狰狞的亡灵居然秩序井然的排起队伍,隐藏在那身黑袍下面的摆渡人只露出一双黑洞死寂的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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